“碰。”
“四条。”
……
瘟乐扫向桌上的牌,色空能记住十几张牌的位置,但因为对麻将规则不熟悉,所以不会利用,而瘟乐只能记住一张牌的位置。聊胜于无,有趣地是,瘟乐这把听牌,胡的就是八筒。
“场上没别人吃碰杠,到下一轮我摸到八筒就可以平胡自摸结束这场牌局,可如果我拆手里的两张八筒,就有机会胡清一色对对*******乐拢了拢手里的牌,暗自盘算:“如果牟尼这次真的死了,我又能把赢来的命筹如数兑换,那就是再好不过的结果,迟则生变,我应该赶快结束这一把。不能等大牌了。”
他刚要打一张万子出去,余光瞥到了色空,小尼姑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幽深。
“……八筒。”
瘟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搏一把对对胡,他倒不是贪心,只是要给色空做一个姿态。向他证明自己努力在赢赵剑中的命筹。
牌又过了两轮。色空摸到了一张很生的九万,这时候瘟乐已经听牌,独胡的正是九万。
“最后一把我放炮给瘟乐,那岂不是白白让他占便宜。”
色空本来也不打算赢牌,干脆把九万留下,打出一张东风。
“东风。”
“四条。”
这下轮到赵剑中摸牌,他摸到那张牌的时候眉毛一挑,随即把牌打出。
“九万。”
“胡!清一色对对胡。”
“呀吼!”
色空比自己胡牌还高兴,直接跳了起来。
“清一色三番,对对胡两番。我还有一张正花一番。一共六番一万两千八,承让承让。”
雨师妾看了赵剑中一眼,见他点头才摊开牌。
“一炮双响,中发白五番,缺一门一番。一共,一共六番一万两千八。”
赵剑中神色如常,显然早有预料。
命筹牌开始跳动起来,在场只有色空和赵剑中输牌,色空前前后后输了六十万余命筹,赵剑中则输了三万一千点整。其中输给瘟乐一万八千二百,输给雨师妾一万两千八。
瘟乐大赢五十几万,雨师妾也赢了六万多。
“赵先生,您为什么?”
雨师妾不明白为什么赵剑中最后一把要故意放炮。
赵剑中一点剩下的牌,跳了两跳,到瘟乐该摸的那张,翻开一看正是九万。
“总比他自摸要好吧。”
色空脸一下涨红了:“老头你还说你没出千。”
“记牌而已,”
赵剑中老神在在:“难道你没记么?这也算不上出千。”
赵剑中收敛神色:“我赢了,按我们的约定,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问吧。”
色空神色坦然,心里却一突突,经过那把十七番的牌局,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自己撒谎或者反悔,就可以轻易糊弄过去,心里不由得盘算起如果他问起苦境的所在,或者本无的事,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赵剑中脸色突然严肃起来:“陈小虎在哪儿?”
色空一扬眉毛:“陈小虎是谁?”
她是的确没想起来,可赢天寿依旧伸出了藤蔓,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得到赢天寿的认可。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陈小虎……”
色空好似终于回忆起来:“我听老,病两苦说起过这个人,他死了啊。”
“真的?”
“真的,他的传承波旬都已经叫牟尼拿走了,人早就灰飞烟灭了。无论过去现在,和他勾连的一切果实当中,恐怕连同位体也没剩下几个。”
“那个倒是无所谓。”
赵剑中的神色很难形容,但大体是安慰的。
“事还没完吧?!”色空抱起肩膀:“愿赌服输,这牌怎么算。”
她盯着雨师妾。
雨师妾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该要什么,干脆就叫赢天寿扣算了,我不挑的。”、
“如果没有特殊要求,赢天寿会整合寿命,传承,觉醒度,阎浮秘藏等等,按比例折算给赢家,,外物往往是最后计算的。三万多点,大概就是一些阳寿,秘藏一类的东西。”
赵剑中解释
“好。”
色空也答应下来。
雨师妾面前的命筹开始疯狂下降,可雨师妾的脸色却异样的红润起来。最终她眼前的命筹牌清零,雨师妾尝试站起来,没受到任何阻拦,显然她赢得那部分已经结算完毕,但是她到底赢了什么,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至于输牌的赵剑中和色空,显然那点筹码完全不够伤筋动骨。气色毫无变化。
“该他了。”
色空一指瘟乐,然后张开嘴,从嘴里吐出一颗红色的珠子。
“张嘴。”
瘟乐依言张嘴,色空一把把还带着自己口水的红珠塞进他嘴里。
“我这颗珠子至少也值五十万命筹吧?”
中间的折算牌波动起来,最终的数字是五十三万五千。
“没问题,那我也……”
赵剑中话没说完就被色空打断。
“慢着,剩下的命筹,瘟乐想全都折成阳寿!”
赵剑中看向瘟乐。
瘟乐咂摸咂摸嘴,感觉刚才的珠子还挺甜的,他看色空盯着自己,也点点头:“阳寿,阳寿。”
“……好。”Χiυmъ.cοΜ
赵剑中把手放在了水杯上。
之前提过,筹码牌是分命筹和寿筹两种,同为五方老,色空的命筹在一千万以上,寿筹则在一千以上。只不过显示极限的九百九十九。
赵剑中也是一样,可之前九百九十的字样被一只搪瓷水杯挡住,只露出一个九来,这本是极寻常的水,可色空显然注意到了。
瘟乐的眼前的命筹牌飞速减少。
色空的实力过于雄厚,虽然输出去几十万的命筹,但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终于,瘟乐面前的命筹为之清零,结算结束,瘟乐也站了起来。
场上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到了赵剑中的寿字筹上。
九……
八……
色空忽然暴起出手,空气爆裂波动一阵,任谁也来不及反应。落处并非赵剑中,而是赵剑中手里的搪瓷水杯,
搪瓷应声化作虚无,连粉末都没剩下,寿筹的数字依然在波动……
七……
六。
零零零零六。
色空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她抓起任尼的手腕。
“赵老头,这次是你棋高一着,不过我也不算输,五阴炽盛等着给你收尸!”
然后两个人一齐消失不见。
赵剑中攥了攥手掌,冲木然的雨师妾笑道:“早知道,我就换个结实一点的搪瓷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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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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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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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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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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