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多事之秋,连倮主都在游历大千阎浮时死在了思凡手里,谁敢说自己不会遭遇思凡?加上大千阎浮中的种种光怪陆离,这时候扩充阎浮行走,缩减执行事件的间歇,其含义不言而喻。
可另一方面,一席开放了“鬼之凛冬”和“介之七国”,直接从苏灵和詹跃进身上割肉补偿,这也堵住了大多数人的嘴。尤其赵剑中提出,十月议案的细节无可更改,烈酒加白糖,是辣是甜都要一口闷。
“我把话说开一点,倒不是什么山雨欲来。这两年我们开拓的果实比过去二十年还多,当初那么惨重的损失,到今天我们早就连本带利地拿了回来。这都是剿灭了旧思凡的成果。在座也有不少老人,当初思凡猖獗不假,可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阎昭会有足够的能力把新的思凡扼杀在萌芽当中,决不能叫他们卷土重来。”
赵剑中顿了顿,又道:“开始表决吧,全体举手表决,如果不同意十月议案,直接投反对票即可,不用阐述利用。”
投票是从二席开始的,一席的投票早在之前就进行过,换句话说,没通过一席决议的方案是不会出现在公投大会上的。
“赞成。”
“我赞成。”
“我也赞成。”
“我弃权”
“赞成。”
“弃权。”
很快,二席其他五十一人都表决完毕。最终四十四票赞成,七票弃权,居然没有一票反对。
最后论到李阎,他看了丹娘一眼,丹娘低声说:“这种事以后你做主就行。”
“那,我赞成。”
李阎道。
后面的事态已经十分明朗,十月议案背后,几乎是所有阎浮主一起推动,整个会场分外和谐,除了高达四分之一的弃权票和零星的反对,目前入场的三百六十二名阎昭会代表中,赞成票居然高达二百二十多票。
“在场这些人,有很多暗地里早就一席,乃至二席的人有勾连,他们的票权早就被各种组织收买了。加上这次阎昭会的入场方式,新打拼进来,总不会是贪生怕死的人,高票也正常。”
投了弃权票的赵玄坛如是和查小刀解释。
赵玄坛是个自来熟,查小刀也不是什么爱板脸色的角色,两人聊得格外投机,赵玄坛甚至还主动给查介绍起阎昭会中的种种门道。
“我和你说,刀子。整个阎浮的运作,无论是干系到八百万忍土的后勤,阎浮点数的货币体系,拍卖行的交易流通,基本上都是一席的五仙类把持,就是以赵剑中,无畏三藏,步羊的人,神,天这些一席代表手里。不仅如此,过去这些五仙类的一席代表们把控有将近三分之二的票权,都掌握在一席的五仙类代行手里,阎昭会通过的议案内容,他们占据绝对的主动权。”
“至于五虫类的一席代表,整个一席二十六人里,现在只有羽,介,鳞三位阎浮主,秦先生已经过世了。可三位阎浮主实力雄厚,只是班底大多不在天·甲子九。鳞主,介主不仅占据四实中的两个,羽主的三眼环球同样在阎昭会拥有大量票权。不至于让五仙类一手遮天。”
查小刀听得头昏脑涨,但他依然抓住了重点。
他惊讶地问:“照你这么说,鳞主和介主在阎昭会公投上,都没人帮衬?”
“詹跃进做事公道,威望很高。二席三席不少人都以他的学生自居,不算没人帮衬;可烛九阴确实是孤家寡人,他十几年没回天·甲子九,阎昭会成立以后也没参与过几次。阎昭会里,的确没有他的心腹人马。”
赵玄坛摊开手:“虽然五仙主和五虫主的人之间时有摩擦,可彼此关系错综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一致对外嘛。”wWW.ΧìǔΜЬ.CǒΜ
赵玄坛说了很多,却对倮主秦安的残存势力只字不提。
“我有问题。”
在投票结束以后,一名打着耳钉的男人举起手。
赵剑中面不改色:“你问。”
“我想问,新的十月议案当中,阎昭会指派,要求代表们必须完成的指定事件,是与什么相关?总不能,整个阎昭会都给制定事件内容的天类行走打白工吧?”
“必然是和思凡有牵连的事件调查,具体的行动细则手册,我晚点会发给大家。”
“我能不能这么理解,阎昭会制定的强制事件,即类似探查思凡踪迹,与思凡的正面冲突,或者消弭思凡留下的影响之类的?”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我没法给你事件范围的具体承诺,我可以保证的是,有任何人敢利用十月议案的内容以权谋私,我绝不姑息。”
顿了顿,赵剑中又说:“一切有关思凡的问题,都是阎昭会当前亟需解决的首要问题,有任何人动歪心思,绝不是让别人擦了屁股,就能一了百了的。”
姒文姬闭目养神,权当听不见。
“我没问题了。”
打耳钉的男人坐下。
“别人还有问题么?”
“好,针对十月议案的具体实施办法,一席已经制定了一份草案,针对这份草案,大家畅所欲言。”
接下来阎昭会推进的事宜,都格外得枯燥。
有些人侃侃而谈,有些人却听得昏昏欲睡。
李阎也从这个过程了解到许多自己过去不了解的阎浮机制。
比如,代行者都有资格主动向阎浮推荐有能力的新人,但需要初步审查,以及质押一定的点数,如果新人能成功渡过一年,非但点数会奉还,还有其他非常不错的奖励。反过来,如果新人过早死亡,质押的点数会被扣除。
此外,阎昭会下属有专门的机构,会搜罗有资质的新人进入阎浮,把人选摊派给某位代行者,要求他主动和新人接触,并询问其意愿。这一部分的人选,代行者不需要质押点数。原则上。甚至不需要提供任何帮助。
不过绝大多数代行者不至于冷酷到这个地步,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在执行事件时,都会适当地提携新人。
李阎就属于这种。
总体上,过去两年,阎浮吸收新人的方式是非常柔和的,基本遵循等价交换,或者利诱的原则。
但如果颁布十月议案,这个过程无疑会变得十分粗暴。伤亡率也会大大增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阎昭会又陆续通过几个决议,比如调整个人拍卖行的税率,与某些高序列果实的接触,对某一类型的阎浮事件的发布次数的调整。总之是些李阎不太感兴趣的话题。
就在李阎以后,这次阎昭会对自己来说,应该是接近尾声的时候,赵剑中一句话就让他重新打起了精神。
“下一项是,关于序列地·甲子二百五十九果实的自然腐烂的处理事宜。”
序列地·甲子二百五十九。
李阎不自觉挺直了腰杆。
这颗果实在李阎已经收录的果实列表中,还有一个别称。
茱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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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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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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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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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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