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网下面载浮载沉,有叮啷叮啷的碰撞声,可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
李阎只看得到那几片鱼鳞。
【鲛鳞】:磨粉外敷,可增加任意传承1%的觉醒度。
李阎和查小刀对视一眼。有志在必得之色。
九星黑旗飘扬,船上一个鹰视狼顾的高个男人开口。
“五旗的人想插一手,没问题,按规矩来,泉郞斗,算你们一份。”
“我呸!”
雷三唾沫横飞,要不是隔着船,手指能指到那个高个脸上。
“谁他妈和你泉郞斗?老子现在人多!大炮轰你丫信不信?”
高个皮笑肉不笑:“天母过海,你朱贲的人敢动火器?我也敬你是条汉子!”
“拼刀啊!接舷打啊!你可别怂!”
这胖子意气风发,一蹦多老高。
“我毕竟来的晚……”
李阎拉了个长音儿:“泉郞斗是怎么着,我们按规矩办嘛。”
李阎不太乐意让雷三当枪使。
没等雷三再说话。
那艘扁舟上的的光头开了口:“往这儿看。”
李阎瞥他一眼。
他拍了拍胸脯:“上来一个,死了丢海,再上别人。没人为止。”
光头左右一环顾:“千十来人,天亮前就差不多了。”
扁舟狭窄,没有腾挪的空间,两人拿兵刃,拼死硬攻。几招就出生死,听着磨叽,一千多人,不到三个小时就能死光。
“就这么定了!”
李阎一口答应。
他一指那胖子:“雷三,咱这么办。赢一场,拿一份,谁赢的多,谁拿的多。怎么样?”
雷三抿着嘴不说话,眼珠来回乱转。
“呵呵,要不这样。”李阎见雷三不太乐意。开口说道。
“咱三边分遛儿,上三个人打!怎么样?”
“天保大哥这话您见外了!”雷三儿脸一正:“听您的,谁赢的多,谁拿的多。”
“痛快,雷三儿你先派人,哥哥我给你压阵。”
李阎一脸豪爽。
雷胖子脸色发苦,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天保大哥,不是兄弟偷奸耍滑,你往海里头瞧瞧。这胳膊,这大腿,都是我的兄弟啊。”
李阎一看,雷三所言不假,海上飘着七八具尸体,也不沉海,伤口咕咚咕咚冒血泡。衣着打扮,和雷三这边的人差不多。
“行吧。”
李阎四指来敲打着剑柄。
妖贼章何的船上,高个身边的海盗压低声音:“红旗帮的人也来凑热闹,这次咱们未必能占便宜。”
“五旗靠船靠火炮靠士气靠人望,泉郞斗?十夫人在这儿我还有几分发憷,天保仔没这能耐!就看他们带了多少高里鬼了。”
这高个叫阮安明,是章何手下老将,和天保仔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他印象里,天保仔身手不错,不过,普通人而已,高里鬼折寿三十年,十夫人心疼自己姘头,没给天宝仔施咒,这是人所共知的。
“要不我来,你是龙头,肯定不能第一个上。”
查小刀对李阎说。
“上去要拼光才能下来,你打头阵,不怕被人磨死?”
“我记得,你有杆旗。”
两人想到了一起,嘿嘿一笑。
李阎往前迈步,郎声道:“我们五旗的人泉郞斗,得用我们自己的旗。不过分吧?”
没等两边人回答,他拿出一杆黑色龙旗,脚尖点甲板,旗尖朝下,腰身一弓一直,大臂抛投。
黑龙旗带着猎猎风,咻地一声插在扁舟上,竟然硬生生把扁舟插了一个对穿!
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小舟一头高高挑起,光头两只胳膊往外拨动着,好悬没掉进海里。就是一枚炮弹打过来,也不过是这个效果了。
“这!”
高个脸色一变。
船上两杆黑旗对峙,左边画九星。
右边画四爪黑色龙旗,须发毕露,鳞爪狰狞。边角写一行白字。
大修备戎,永振军声。
李氏辽东军,大明黑色龙纹旗。
在插旗范围一百米内,使所有友军获得状态“强愈”,加快伤口愈合,并每隔一段时间,驱散行走身上的一道负面状态。
”这是什么旗?不是你们红旗帮的老旗啊?“
阮安明问道。
“五旗的前身,是宝岛郑家的水师,这是正八经的大明龙旗,怎么,你有意见?”
李阎面不改色。
阮安明没说话,算是默认。
查小刀掏出守夜双刀,正要下船。
嗒~
光脚丫踩在扁舟上的血泊中,那双脚丫的主人抬脚,拔起了满地红丝。他连连跺脚,血点溅得到处都是。
薛霸。
口哨停了。
“猴崽子,上来。还轮不到你打头阵。”
脖子上有蝎子纹身的海盗皱着眉头。
薛霸面无表情的抬头,朝蝎子纹身的的海盗做了一个翻眼皮的鬼脸。
“这怎么搞?”
查小刀一偏头。
李阎耸了耸肩膀。
薛霸扛了柄厚背长刀在身后,他马褂的扣子解开,露出两排干瘦的肋骨,萝卜头似的身子左右晃荡。
光头吐了口唾沫,一句废话都没有,手里红缨枪朝前一抖,往薛霸头上扎去。
刀枪砍在一起,刀刃硬生生把铁枪头劈飞出去。
俯冲,滚地,剁双腿,血光迸溅。
“啊~”
半只身子落水的光头血如泉崩,在海上扑腾挣扎,场面血腥无比。
空气冰冷,除了九星黑旗船上,几个和那光头交好的海盗骂了几声,竟然没一个人出声。
咚~
又一个人跳下船,包蓝头围、拿一把壮族弯刀。他把刀在空中抛了一圈,正握冲向薛霸。
男孩进步直劈,蓝头围朝上挑出刀弧!
当啷~
噗呲~
薛霸蹬蹬后退,腰上被划出一道伤口。那人尸体扑通倒地,头颅被劈烂。
男孩转了转脖子,一脚丫子把那人的尸体踹到水里,直起手腕才发现刀被砍卷了刃。
咚~
第三个人下船。
薛霸拿马褂下摆擦着刀,确认不能用了,便丢到一边,去捡了地上的壮族弯刀。
那人毫不迟疑,趁着薛霸弯腰,朝前一冲奔着薛霸后脑砍了上去。
刺溜~
男孩前脚一蹬,整个人撞进男人怀里,弯刀从裤裆往上扎,一直捅到男人前肋。
男人顿时失去了全部力气,血淅沥沥洒在船上,弯刀在他腹腔里左右一绞,五脏都被划烂,黑血从他口鼻涌出,薛霸脚丫往后退,任凭那人栽下船。
男孩捡起男人的刀,吐出一口粉色的唇肉沫子,这是用力过猛,自己咬到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张洞看得手脚发软。那海上的黑红脏器远远的,差点让他吐出来。
从头到尾,没有红眼叱骂,没有起哄口哨。千多人死沉沉的,一人死了,再一个顶上。船筏周围飘满了尸体,
冰冷,疯狂。
这就是官府百年海禁下的南洋。
这就是,南洋海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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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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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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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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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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