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莲娜呼唤了一声，想听解释，可在对上母亲淡漠又威严的神情后，只能失落的向外飘去。
肖尔并没有开口求情，他心里已经有数。
罗伊娜拉文克劳一看也不是什么老好人性格，既然之前那么耐心的为自己解惑。
就一定会有某种“交换”，或许还会涉及海莲娜。
等海莲娜出去后，罗伊娜才淡淡道。
“我现在的状态很特殊，既不是人，也不是灵魂，更不是幽灵，勉强算是一种特殊的记忆。
你知道一个人，怎么才算在世界里彻底消失吗？”
肖尔刚皱眉准备思考，而罗伊娜却没给他时间，直接继续解释。
“那就是这个人在世界中的所有痕迹都消失，哪怕是存在于后人的记忆中，也没有一丝一毫。
而此刻的我，其实就是活在还记得我的所有人的记忆中，记忆既然是灵魂诞生的，自然也带有神奇的魔力
所以我们现在所处的空间，犹如漂浮在现实世界中的一层薄纱。
无处不在，却又毫不相干。
而这里并没有时空的概念，现实世界中，只要有关于我的记录，还有人记得我，我就不会消失。
当然，想做成这样的事，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不仅代价不菲，需要的专业学识非常高深。
更可况，这虽算另一种永生，可无边无际的孤独和无欲无求，都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比如戈德里克，就直接选择彻底死亡，灵魂归于亡者世界。
至于萨拉查和赫尔加，我还真不清楚他们的情况。”
肖尔忍不住伸手揉揉眉头。
感觉这次和拉文克劳见面，就是来上哲学课的。
不过倒也勉强理解了罗伊娜的话。
一个人彻底消失的论断，他以前也听过。
人想彻底消失在世界中，需要经过三次阶段。
物理死亡是第一次，痕迹消除是第二次，包括生活痕迹和纸面之类的记录。m.χＩùmЬ.ＣǒＭ
而记得“他”的人，彻底忘却是第三次。
而其他三位创始人的下落，依旧成谜，肖尔感觉拉文克劳可能知道，却故意不提。
肖尔整理下思绪，开口问道。
“拉文克劳女士，谢谢您的解惑，那我是如何来到这里，你又需要我做些什么？”
拉文克劳挥挥手。
一座微型的暗黑神殿在半空生成，神殿透明，里面的结构清清楚楚。
肖尔看着很眼熟，前几天在阿尔巴尼亚还看到过一角。
“这是海尔波的神殿？”
拉文克劳点点头。
“是的，海尔波，这是一个邪恶又强大的古希腊黑巫师，境界早已突破传奇巅峰。
可谓是我和戈德里克，赫尔加还有萨拉查的一生之敌。
更可怕的是，我们面对的只是海尔波的后手和布局，从未直面过真正的他。
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清楚这人的目的和状态，但是灭世一定是海尔波的目的之一。
而你的出现，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
当年海莲娜在海尔波神殿献祭冠冕中的信仰，确实是我刻意引导的。
除了让我做过手脚的信仰能渗透进海尔波神殿，能慢慢探查清楚里面的情况外。
也是让海莲娜心生极度的愧疚，就算巴罗不杀她，也会有别的人杀。
这样海莲娜才能成为幽灵，存活千年。”
肖尔头皮有些发麻。
除了忌惮海尔波的难缠程度，还对罗伊娜冷静到冷血而感到震惊。
为了达到目的，连女儿都可以作为鱼饵。
哪怕是为女儿好，可依旧算是欺骗，还一骗就骗一千年。
巴罗更是无辜。
罗伊娜和邓布利多在某方面，还真的很像。
不对，是到了这个地步的人，类似的冷酷心性基本雷同。
自己不正也朝着这个地步而去吗？
罗伊娜看着肖尔变幻不定的表情，语气微冷道。
“只有极致的理智和手段，才能消灭极致的邪恶和卑劣。
我花了多年积累的信仰，才将你拉到这处空间面谈。
如果你只有这点心性，那我可能选择错了。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别的选择。
好了，我们继续说说如何对付海尔波的事。”
肖尔莫名被小看，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毕竟他确实还没这么冷血和理智。
“咳咳，我确实还该继续学习。”
罗伊娜看着谦虚的肖尔，点点头后将环境变成了一件单人教室。
于是接下来，罗伊娜开始和肖尔说起之前四位创始人如何和海尔波“斗智斗勇”。
也说了海尔波神殿的事。
甚至于到后来，罗伊娜还开始给肖尔讲解各种魔法理论和对信仰的各种应用。
在这处空间，没有时间的概念，两人的交谈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三五月，也许是一两载，可能更久。
肖尔算是得到了一次长足的进步，基础被垒实，本身的学识已经触摸到传奇门槛，就缺一个契机就能正式入传奇。
而到了一个地步，他人的传授，已经等同于无。
如果不是这处特殊的空间并不能施展魔法，肖尔手痒的就想要实验无“系统”状态的魔咒。
说来也很奇怪，几乎“全知”的罗伊娜从来没问肖尔关于“系统”事。
对方既然知道自己，不该没有察觉自己的以往，不是单纯靠知道剧情就能发展的这么快。
肖尔几次张嘴，最后都没主动问出。
因为他发现，罗伊娜这人并不是一个好相于的人，明显的智商高，情商低。
她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特定的目的。
既然对方不提，自己问了，也百分百不会说。
那肖尔何必自讨没趣？反正这些“真相”早晚被自己查清。
罗伊娜这时也停下了讲课。
“你修的是雷元素，传奇之上的领悟，就需要你自己琢磨了。”
肖尔起身恭敬的对着拉文克劳行了一礼。
“谢谢教授的教导，我一定会继续对付海尔波的，关于格雷女士，你还有什么交代吗？”
罗伊娜转头，透过大殿墙壁看着女儿，语气缓和道。
“你出去后，并不用刻意去收集信仰，影响力上来了，自然会被人崇拜。
亡者世界的死神，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我对你的要求，除了继续对付海尔波外，就是等你能力足够后，去掠夺一些死神专属的信仰，用来复活幽灵状态的海莲娜。”
肖尔突然觉得这个要求好耳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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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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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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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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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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