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正打着灯笼急匆匆的穿梭在羊肠小道上。一个模样略微青涩的小太监,突然停下了脚步,四下打量了一下,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对着眼前的人低语道:"干爹,莫非这天又要变了吗"。m.χIùmЬ.CǒM
骤然听得这句话,模样瞧上去更成熟些的太监似是被吓到了,连忙捂住了年轻太监的嘴,压住了嗓子,低吼道:"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是你敢说的"。
随后松开了自己的手,似是回答小太监的问题,也似是回答自己,喃喃自语道:"是啊,大明又要变天了。"
乾清宫,明朝天子寝宫。
在皎洁的月光照射下可以看清,有十数位身着锦衣玉蟒与身着大红官袍的人正等在乾清宫外的白玉阶下,借着小太监们举起的火把隐约可以看清这些人官袍上绣着的麒麟与仙鹤,彰显着他们的地位。
这些平日里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人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与冷静,时不时焦急的抬头看向白玉阶上那扇紧紧关闭的宫殿大门。有几位鬓角泛白的老人互相对了下眼神,又连忙将目光移开,低下头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突然,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丝大门被推开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刺耳,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仿佛最灿烂的烟花,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白玉阶上,有一太监立定,看了下白玉阶下的众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皇爷有旨,召各位入内觐见。"
听得此人言,所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随后震了震心神,缓缓的踏上白玉阶,朝着乾清宫内走去。
这一段路虽不远,可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勉强维持着镇静。深夜在家中被紧急传入宫,却不准入殿,再结合这些天自己听到的些许只言片语,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在众人心里浮现了出来。
这一行人中身着麒麟一品公服的老人在大殿前停留了一刹那,,似乎是有些不敢迈出这最后一步,不过最后还叹息一声,仿佛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率先走入了大殿之中。
此人面色刚毅,正是明朝第七代英国公,张维贤。
进殿之后,扑面而来的即是近乎有些呛人的中药味,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发现殿内密密麻麻跪满了人。心头狂跳,这一幕,他一个月前才刚刚见过。
其他人进殿之后,见到这番景象,虽是早就有了些许预测,但仍免不了些许颤抖。
众人小心翼翼的朝着殿内后方那唯一一张的龙塌走去。
刚才在乾清宫外让大臣们觐见的太监此时正陪在床头,见众人走来,声音中夹带着一丝哭腔的说道:"皇爷,阁臣们都来了"
听得此人声音,龙塌上那一身着明黄色睡袍的中年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般的睁开了双眼,低低道:"王安,扶朕起来。"
听闻此人言,王安双眼不自觉划过几滴清泪,又不敢被眼前人发现,双手用力,将穿着明黄色睡袍的人给搀坐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能发现这个就连坐起来都需要别人帮忙的人似乎年纪不大,只是脸颊苍白,似乎是虚弱到了极点。
这个虚弱到了极点的人正是月前才刚刚登基,历史上有名的短命天子,大明第十四位皇帝——明光宗朱常洛。
而众人早已跪倒一片。皇帝见到了他们,似乎回光返照一般,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仿佛又突然多了些许能量。苍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些许红润。
"诸位公卿,是朕饶了诸位的清梦了,将尔等深夜唤来。"此时这位岁数并不大的皇帝,竟从脸上挤出了些许难看的笑容,打趣了起来眼前的诸位。
听得此人言,跪倒的众人只觉心中堵塞的厉害。此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而皇帝身后的王安,此时早已泪流满面。
文官中有一位往前膝行了几步,正要说些什么时,却被眼前的皇帝挥手制止。咳嗽了一声说道:"阁老,朕的时间不多了。有些事,需要快些交代"
皇帝虚弱的说了一声:"吾儿,上前来"
众人这才借着虚弱的灯光发现,龙塌后面还站着一个身材瘦弱的皇子。
皇帝拉起皇子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男孩的脸庞,不舍的说道:"皇儿,父皇要走了,以后要靠你自己了。"
男孩一言不发,只是红了眼睛。紧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头。
皇帝轻轻的说道:"皇长子朱由校机智聪敏,晋封为太子,即日行监国之事。"随后又转头对刚刚膝行,想要进言的老者说道:"太子尚且年幼,望阁老以后用心教导"
随后皇帝把目光投向身着麒麟公服的老人说道:"老国公,国家多事之秋,万望看在朕的面子上,使你老费些心思,保证京城内外安全"
英国公张维贤重重的以头磕地,中气十足的说道:"但请陛下放心,有老臣在,有京师十万京营将士在,必护得太子周全,容不得宵小作祟。"
很明显,张维贤听出了皇帝的托孤之意,很好的安慰了一颗父亲担心儿子的心。
因为同样的事,就在一个月之前,他已经经历了过一次。
皇帝对于面前的老国公十分信任,自成祖定都北京以来,英国公府世代执掌京营,是皇家的最后一道防线。
交代完他最担心的事后,皇帝仿佛放下了包袱,长舒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自己眼前的皇长子,在过去他没有做好一个父亲,没有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以后的路也只能靠自己的长子独立去走了。
他深知自己的身体走到如今这般模样,只能是怪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只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做些什么了,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想要拉起自己皇长子的手,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嘴巴想要张开说些什么,却发现已经无法开口。
刚刚受封为太子的朱由校双眼通红,身体微微颤抖,伸出手去,与皇帝虚弱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皇帝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长子的回应,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他已经太累了,他想要闭上眼睛睡一会。
朱由校就这么拉着自己父亲的手,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王安一声:"大行皇帝殡天",随后乾清宫外顿时敲起了丧钟,大殿内外瞬间响起了无数哭声。无论这哭声后隐藏的是真心或是假意。
朱由校此时头脑有些乱,饶是穿越过来已经有几天的时间。自己还是无法很好的面对这个现实。
直到就在刚才,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朱常洛"真的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朱由校才发现,历史的车轮并没有因为自己穿越过而发生了改变,自己并没有影响历史的走向。
自己的到来,并没有救下那早已病入膏肓的皇帝,那两颗致命的"红丸"早已进入皇帝的体内,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护犊情深的父亲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而无能为力。
他决定做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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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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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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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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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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