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旁边······作为顶尖的杀手,他的知觉敏锐到恐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还是通过余光一撇才知道身边有个人。
月色的照耀之下,架在他肩膀上的那把剑锋芒毕露,他的汗毛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刺痛的切割之感。也许这个女人只需要稍稍一用力,他马上就会身首异处。
在杀手的视野里,顾清婉什么都没穿,膝盖挡在胸前的位置,整具躯体如壁玉一般无暇又美丽,只可惜他没有欣赏的雅兴,他毫不怀疑自己将要死了。
一切都显得诡异而不真实,杀手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是不是恍惚间产生了幻觉,他犯下的罪孽太多,所以影响了心神。闭一次眼吧,也许再睁开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就会消失不见,他继续执行任务。
杀手乐观的想着,他也这样做了,闭上眼睛之后好整以暇的睁开。然后,顾清婉依旧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小姐你好,我是来修空调的,不要误会。”这个男人的声音沙哑,在进行苍白无力的解释。
凌晨三点十六分,蹲在环江小区一楼的窗户外面,像个壁虎一样趴着,他说他是在修空调。
真是个敬业的工人。
寒风呼啸着,顾清婉一句话也没有说,从她出现落到这里开始,杀手的结局已然是注定了,她在精密的计算用哪个角度把刀刃推进对方的脖子,会让血迹溅射的近一点。省的居民早晨醒来的时候,看见墙壁上一大滩血迹会恐慌。
她并不是在聆听杀手说话,而是在这短短几秒间完成了计算。
合金制成的短刀在下一刻瞬间捅进男人的脖子侧面,在另一侧的位置刺出来,刚刚好把整个脖子贯穿,杀手在瞬间就感受到了一阵凉意争先恐后的窜进他的气管,冷风和伤口处的麻木烫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鲜血呈迸射喷出,月光下影子在一楼外围下水管道的凹槽处显出来,男人活像个被叉起来的大虾,脖子缓缓歪了下来,眼中彻底失去神采。
他死了。
半秒钟之前,他尚且是活着的,肉体是温热的,心脏是跳动的。
顾清婉光洁的脊背处生长出两个机械臂来,牢牢的钳住了面前这个杀手的身体,钢线“咻”一声射出,卡在相邻的一栋楼的天台上。线在收缩,她整个人在缓缓的上升,脱离这个沾满血污的楼板凸起处。
她大脑中的信号已经一个信息处理好,在这个深夜发给岚京警方,天亮之前会有专业人员登上这栋楼的顶端将尸体包裹起来带走。这个杀手的名字和身份无人知晓,他本来就是寄生在阴暗里的虫子,他的消逝不会激起任何的波澜。
倒是有些省事。
“杀手潜入岚京市环江小区,意欲对江院长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目前已被清除,尸体请尽快回收。”
这条消息不管是从语气还是叙述来说,都平淡到让人难以置信,好像是在某个平常的日子,顾清婉拍死了一只蚊子。
其实,她在夜色中穿梭,脱离小区,回放置自己的充电舱的时候,脑子里在计算一个缜密的数据,然后顾清婉被设置的应急指令在重重反射之后被打开了。
第一次刺杀江城的事件,这昭示着有些势力已经足够重视这个华夏的科研领袖了,他们要不计一切代价派出威胁。明面上自然不会怎么样,但暗地里会用多少手段没人能猜得到。xǐυmь.℃òm
当初她被二次激活派发到“老板江城”的身边,就是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第一次任务是保护领导,距今已经隔了好几年了。
顾清婉是站在暗处的一把刀,她蛰伏在江城的身边,是墙壁上不显眼的伪装起来的蝴蝶,是地面上没人会去注意的枯叶,但她拥有杀死一切的能力。
在这个略显得有些沉寂的夜晚,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人类在安眠,做着奇幻的美梦。江城睡的很熟,他在昏暗的房间里平躺着,呼吸很平稳,他身边的洛小璃四仰八叉,把一条长腿架在江城的身上。
在这个略显得有些沉寂的夜晚,除了一层楼外楼板上的血迹昭示着发生了什么,顾清婉回到了休眠舱,继续链接上设备开始充电,她眼睛依旧盯着监控,洞悉环江小区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在这个略显得有些沉寂的夜晚,九月刚刚到达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她的身份是从别地来岚京亲戚家游玩的少女,本该摆在纸面上确有其事的一家三口居住的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她沉默的组装着一把ChineseM99狙击步枪,黝黑的枪身流转着光泽。
在这个略显得有些沉寂的夜晚,漂亮国天文研究院里的戈林刚刚和副组长马克落实了探测器的研发图解,递交给了上面,加快速度造出来,然后发射到H-012的行转轨道上寻找消失的观测卫星的影子。
杀戮、探测计划、监视、安眠、机械人。
这个时间线上承载了太多人太多事件,它们综合起来显得纷杂而又多变,事件需要一个完整的终结,时间线永远不会归零但会归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哪怕是宇宙的对接,戈林的计划。
这个人,是江城。
“报告,九月已抵达目标地点,预计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对暗杀对象动手。”一则简短的讯息通过加密传输到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岛屿,代表了来者最高水平的霓虹国死士已然准备就绪。
她组装好了M99狙击枪之后,拿过摆在枪械旁边的一个黑色小包,拉开拉链。那里面有个白色的小药瓶,装着的是治疗胃痛肠溃疡或出血的普通药物“奥美拉唑”,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的。
九月拧开瓶盖,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极小的胶囊,又取出来黑色小包里的镊子和小镜子。她打开镜子摆在桌子上,直视着自己那张精致的小脸。
九月张开嘴巴,镊子夹住胶囊,“啊~”
她把胶囊贴到后槽牙的一个凹陷处,其中饱含着可以让一个人瞬间毙命的致命毒药。
不管成功与否,死,已经是必然的。
九月很平静,她等待这一天很久了,哪怕在二十四小时内,她即将面对自己生命的终结,使自己并不绚烂······反而有些肮脏的人生破碎,去往虚假的天国。
她也不惧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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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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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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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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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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