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带走了地面原本的水源——积雪。
中午还没过完,泥地都快干完了。
之前的生活用水基本都靠收集回来的雪化成水用,当然云千落他们这车除外。
现在雪水没了,补给送不上来,整个车队必须尽快找到水源解决饮水问题。
理论上来说高原作为众多河流的发源地应该不缺水,又不是沙漠没什么好担心的,但也不是随处可见,总之,得出去找。
不能什么都指望随队的军人,人家的主要职责是保护他们别出什么大事,不是什么细枝末节的事都必须参与,反正这个重要但是不十分困难的任务就落到了云千落他们和其他三个小组身上,每个小组分成两队,向八个方向各前进最多十公里,无论找没找到都回来汇报,再决定下一步路线。
云千落心情不好,拒绝了保镖替她去的建议,拿任务当暴走发泄。
他们这队的方向刚好是向着山脉方向,据一个十分有方向感的师兄研究,这片山脉就是他们之前出事的那座山对面。
她看见的那片日照金山么?
他们才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山脚下,肯定没有十公里就是了。
“山上也许有泉眼,一会我们几个上去看看,你们女生再多歇会吧,我们也不爬太高,看看就回来。”那位方向感很好的师兄道。
“那师兄们你们注意安全啊。”
“对啊注意安全,千万别逞强。”
几个实在走不动的女生随便找地方坐着,目送男生们走远。云千落倒是没觉得体力不支,她现在体力好的很,但是也随大流没动弹。
主要是离这座山还挺远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耳鸣,唔,也可能是脑鸣?反正精神很恍惚,清晰的恍惚。
下午一点的太阳最毒,但是风还是凉的,不热,一冬的寒冷,大家都很享受阳光的洗礼,但是云千落越坐越心焦。
她这个反应绝对是心理上的,因为耳聪目明的,四肢有力,就是坐不住,难道是什么独特的高原反应?
不管了,队里男生们离开不到十分钟,抬头还能看见他们的身影,云千落毫无预兆的站起来,转头跟两个跟着她的保镖说:“要不咱们去另一边转转,效率高点。”
阿明和黑子一是跟着来保护她,二是出了个人顶替林婧姗。林大小姐原话是:“我不是怕辛苦,主要是这高原紫外线太厉害了,晒了长皱纹的。”合情合理。
黑子第一个蹦起来支持,刚才他就想跟他们一起走了,还是阿明硬把他摁下来的。
他们的目的是找水源,不是登顶,没必要向上使劲,只要沿着山脚先找一圈就行。向着男生们走的反方向,三人迈开脚步。
不是她的错觉,真的离山越近,脑鸣就越严重。并不是很刺耳那种,甚至仔细体会下,都不像是她脑子里的声音,而是远处传来的声音。
“阿明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没?”
“什么声音?”阿明十分警觉的把手放在腰上,开始向四处瞭望,仿佛这蓝天白云下会在什么地方突然蹦出来只饿疯了的野兽一样。
“没有声音啊,顶多有点风声吧。”黑子呆呆道。
“不是,我是说那种...算了,可能是我幻听。”说到一半云千落意识到,这个声音根本不是自然界的声音,硬要归类,倒很像那种超出人耳能听到的频率的声音。
那么问题来了,她不是人耳么?
云千落打算顺着声音走,理智上其实应该远离一切未知事物,但是她都被折磨好一会了,理智濒临崩溃。
越靠近这座山,声音的音调越急促,这也是云千落最开始觉得是耳鸣脑鸣的原因,不管离得远近,声音的音量是不变的,不是那种越靠近声源声音越大,而是不断地变换音调。
总结了一会规律,云千落开始按着音调的变化爬山。一直不变就是距离没变,有变化就是靠近了。
自从她开始走向这座山,鸣音虽然还在,但是焦心的感觉没有了,也没有面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这绝不是保镖带给她的安全感。
一路上阿明和黑子都没有出言干扰她,最开始阿明还会主动走在她前面开路,可是云千落几次偏离既定路线,次数多了,阿明发现山势平缓,也没什么野生动物的出没的迹象,也就不再坚持,只是更警觉的跟在云千落身后护卫。
三个人谁的关注点都没在路本身,等云千落停下来时,三人不同程度的震惊发现,他们不知怎么到了一个小水潭前。
更准确的说,是一处山洞里的水潭前,说是水潭,其实也就浅浅一层水吧,比个水坑好不了多少。
“真奇怪,这里是活水么?”黑子率先跑到水边观察,水很清,一眼望到底。
“是活水,”阿明指着水潭边上潮湿的岩壁道:“应该是上面有泉眼,顺着山体的裂缝水滴到这里的,裂缝不大,所以水很少。”
“看痕迹这里的水不应该才这么少啊。”黑子比量着岸边到谭底的距离,有半米呢。
“不止那里,咱们站的这片以前应该都是水,那一块应该是最深的地方。”阿明看着脚下过分光滑的地面,猜测这整个山洞应该之前都是水,那这个大小称得上是一片小湖了。“而且这才刚刚开化,之前泉眼被冻住了吧。”
“那也不对啊,泉眼被冻住,这底下的水潭不也得冻上么,化了也是水啊,水去哪了啊......”
“啊也是,谁知道了。”
云千落完全无法参与他们的讨论,她整副心神都被水坑正中间那块椭圆的石头吸引住了。
水里石头没有棱角很正常,有水嘛,都给你磨平。但是这个石头的弧度她觉得格外好看。而且从进到这里看见这石头的第一眼起,她就确定这一定是引她来这的东西,因为脑子里的音调快到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频率,还带出了一股子狂风暴雨的感觉,像贝多芬疯了的那个雨夜。
她直直的走过去,踏进水里的前一秒被人拉住,她听见阿明问她:“小姐,你要干什么?”
她听见自己说:“我要中间那块石头。”
黑子手脚十分快的一脚迈进水里,不是错觉,水深都没法没过鞋面。但是,“哎这玩意儿搬不动啊,好像是连着的!”
确实有些石头看似突出于地面一小点,实则连着脚下一大片,这种除非能把石头敲下来。
黑子十分卖力气的想要把这块看着除了圆润实在没啥特殊的石头弄出来,不是不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云千落这个雇主实在太好相处了些,他来这么久什么都没干不说,还天天吃人家做的饭,谁听过保镖让雇主做饭给自己吃的。难得云千落有个想要的东西,这不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满足。Χiυmъ.cοΜ
问题是,确实掰不下来。就在黑子打算问云千落,能不能等他回去找找工具帮她把这个敲下来的时候,云千落自己下来了。
她不光下来了,她手一放到石头上,也没见她用什么力气,这东西就动了,它能挪动了!
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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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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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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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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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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