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部落,却因为战力闻名的博尔台,自是有着他的骄傲。
他并不晓得何为战阵,往往凭借的,只是自己对于战争的感知。
前方相互交错的骑军中,狼族骑兵们如同抽丝剥茧般,以最少的兵力搭建起最有效的包围。
而闯入其中的拓拔骑兵们,也明显的感知到了周围的窒息感。
马刀的锋利并不慑人,可是密集不断的攻击,却让每一个被包围的骑士感受不到生机。
“呜呜~”
隘口处,牛角号声响起,漫天的灰尘中夹杂着朦胧的骑兵奔来。
隆隆的马蹄声中,还时不时能听到拉弓搭箭,弯刀出鞘的声音,博尔台刚抬起头,便看见零散的羽箭射杀着自己的士兵。
好在这些突然冲出的骑士怕伤到包围圈中的自己人,并未大规模抛射,这也使得博尔台有了反应的时间。
隘口处的骑兵自然不只自己包围的这些,所以,他在引诱之前,便留下了后手。
他身后提着战旗的兵甲回身,向着远处摇旗。
一处高坡之上,博尔术将口中牧草啐出,从马袋中抽出自己的长狼牙棒,厉声向着身后骑兵们大喊道:
“随老子来!”
随着他拍动战马从坡上俯冲而下,身后的骑兵们也如同下饺子般纷纷行动。
在与他们相互合应的另一处高坡上,他的弟弟博尔鲁也当即下令冲锋。
两支极速俯冲的骑兵,呈钳形攻势率先抵达了两军相斗之地,而后马速不减的向着前来支援的拓拔军杀去。
因为狼族军占了冲锋的优势,前方刚一相互碰撞,最前方的十几骑拓拔骑兵,胯下战马的马脖子便被撞断倒地。
博尔术和博尔鲁也皆是悍将,一人使的是狼牙哨棒,另一个则是加强铁骨朵。
二人一马当先,在各自亲兵护卫着左右的安危下,毫无道理的横冲直撞。
沿路遇到的拓拔骑兵,未等他们弯刀与其相碰,胯下战马便应声倒地。
随着马嘶声不断响起,这支拓拔援军的指挥官也注意到了两人。
作为开路先锋,自然需要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意识,为此,雷大便担任了此职。
而他所统帅的集团军,则是由雷子安指挥。
雷大见二人手中武器,知晓皆是勇力过人之辈,若是在马上,他也无法以一敌二。
但若是下了马,那就尤为可知。
“取我弓来!”
雷大将两把佩刀入鞘,攥起身旁亲卫递来的弯弓,弯弓搭箭,胯下战马也随之变得安静。
周围嘈杂的厮杀仍在继续,而雷大的耳朵早已经将其过滤,唯能听见铮铮的风声,以及博尔术与博尔鲁二人的马蹄声。xǐυmь.℃òm
“嗖嗖!”
两箭连着发出,左右两箭中间隔着的时间微乎其微,而雷大却已然画了个扇形。
两匹战马同时响起沉闷的倒地声,砸着四五个士兵一齐堆到一起。
二人虽皆是以力称霸,然练武之人身形自然也不差。
更何况打猎时跌落战马是常有之事,二人在借力翻滚了几圈之后,便均站立起来。
身边亲卫冷汗直冒,若是此二人没了性命,他们这些人自是没有活头。
二人站立的动作刚已完成,便被亲军们用人形屏障围了起来。
战将自是有可以调换的战马,可博尔鲁正要翻身上马时,变数突然发生。
只见他后背原先亲兵组成的人墙,顿时间被冲撞的飞起,雷大已然带着亲军径直冲杀了上来。
由于强烈的冲击,雷大早早将脚撤出了马镫,借助惯性径直飞入了防护圈内。
空中飞翔未落,他左手佩刀已然出鞘,下意识的一刀快速砍出,穿着皮甲的博尔鲁后背顿时迸裂出血肉。
“阿鲁!”
搏尔术一声惊呼,原本准备上马的动作随之一缓。
他急忙提刀护卫搏尔鲁,雷大翻身的第二刀被搏尔术硬抗住,而雷大则是借助弹力跳跃到了一边。
如若没有博尔术抵挡,搏尔鲁的头颅便要飞到空中了。
雷大这一击运用了全身的力道,刀身一半都嵌入了搏尔鲁的后背,纵使搏尔鲁皮糙肉厚,也失去了战斗力。
身边双方亲军厮杀到一起,混乱又激烈。
搏尔术没有时间再照看搏尔鲁,雷大已经再次杀来。
雷大两把弯刀如同毒蛇般,从四面八方的方向,瞄准搏尔术的心脏而去。
搏尔术使着狼牙哨棒,受制于周围环境,对战雷大的两把弯刀显得力不从心。
几个回合下来,他的右臂便多了一处刀伤,疼痛也使得他清醒过来,拉开身位引着雷大朝隘口的方向而去。
雷大自然知晓他心中想法,一方面拉开身位也能更好的发挥他武器的优势,还可保证搏尔鲁的安全,最重要的是,不必使他破坏后面的军阵。
雷大别无选择,只得追击,若是叫他在自己战阵中天女散花般炸开,可不利于快速的去支援前方。
不过搏尔术此招也是饮鸩止渴,只要雷大将其斩杀,他所率军队只有撤退的份。
可是当今的局势和弟弟的安危,让他别无选择。
碰碰碰的撞击声,几个拦他的骑士皆被砸翻,夺来一匹战马,他便独自向着拓跋部军阵深处而去。
纵使他再勇猛,一杆狼牙棒的杀伤力也实在有限,刚开始还能把围拢来的盾牌兵砸的溃烂,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也逐渐力竭。
身后雷大也快速行进,指挥周遭人马进行合围,搏尔术的视觉也愈发模糊,随着雷大一次冲锋,博尔术人马一齐栽倒了地上。
身边士兵便要催动马蹄,将他践踏而死,却被雷大拦住道:
“将其绑起来!”
得了命令的众人也不敢造次,只得照做。
如此做法,倒不是雷大英雄惜英雄,而是隘口高处的雷子安,特意派人叫他留下此人一命。
隘口高处地带,雷子安俯瞰着前方的战斗,见雷大所部中间的纷乱被止住,也明白是自己之前瞧着的劲将被俘了。
“这搏尔台倒是一员精将,古将军,猜猜这位老将还有没有后手了?”
雷子安向着一旁问道。
有莘古在一旁开口道:
"依照属下之见,搏尔台两个儿子都已经落败,怕是如今心中紊乱,此战,根本没有机会遏制我军南进之路了。"
雷子安笑着摇摇头,“你看,虽然突入军中这员将领落败,前来阻击的人马却是慌而未乱,雷大想要突进,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且,这两边的支援就没有断过。”
有莘古闻言再次向下望去,只见左右两道灰尘之中,黑色的朦胧从未断过,战阵前的狼族骑兵,在短暂的紊乱过后再次立住了阵脚。
"这位老将的虚实打法用的倒是精妙。"
雷子安双眼微迷,当即命令道:
"有莘古,你率大汗调拨的一千精骑,从右方穿进去,再打到左边时,给我直接袭击与雷大交战处身后五百米的位置!"
有莘古当即道:
“定不辱命!”
随后便风风火火的前去安排。
在场的战将则皆是心中疑虑,按照雷子安的安排,有莘古的进攻路线实在是饶了一个大弯子。
也不攻击敌方的大纛,反而是去僵持之处,没有什么道理。
可无人敢出言反驳,这为在拓跋部的指挥体系中,绝对是能排的上前三的存在。
拓跋离早就吩咐过,前线战区全部安排以他命令为首,具有阵前斩将可不报的特权,自是无人敢质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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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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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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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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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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