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下停在了半空中,叶昭榆颤颤巍巍的低头看了一眼,一下瞪大眼睛,随后紧紧的挂在他身上,“少主别松手,下面是一片刀山。”
刀尖锋利,正直直的对着他们。
这要是掉下去,他们能被捅成骰子。
摩那娄诘摸了摸她的脑袋,以作安抚,“郡主运气不错,一下就开到了主墓。”
“主墓里面有出路?”
“去看看便知道了。”
要想到达主墓墓室,必经过刀山火海,重重险关。
他将叶昭榆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音色低沉,“抱好。”
叶昭榆顿时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腿盘在他的腰上,语气凄凄,“靠你了,本郡主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摩那娄诘身形一顿,周身的寒气仿佛都被身上的那一团温温软软的东西驱赶,缠在腰间的腿过于用力,他蹙了蹙眉,“太紧了,松开点。”
“哦。”叶昭榆小小的松了一下,嗯,反正少主说的是松开点。
慈悲瞬间铺陈,“噗嗤”几声,金丝嵌入石墙中,整个石室顿时布满纵横交错的金丝。
摩那娄诘面色冷峻,墨发飞扬,周身肃杀之气鼎盛,抬脚走在交织成网的金丝上,如履平地。
地面不让走,他还不能走半空?
叶昭榆瞪大眼睛看着这骚操作,墙都不扶就服他,激动开口,“少主就是坠吊的!”
有了少主这个buff加成,她们一路顺风顺水的避开了重重险关,来到了通向主墓的甬道。
这条甬道和刚刚那条甬道不同,这一条道上的彩塑都是十八罗汉和各路神仙,形态各异。
叶昭榆边走边看,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四尊巍峨的神像,分别是风、调、雨、顺四大天王。
她不禁挑眉,这倒不像是陵墓了,反而像是佛窟。
她扯了扯摩那娄诘的袖子,语气轻快,“少主,周围都是佛像,有他们为我们开路,我们定能走上一条康庄大道。”
这墓主应是信佛之人,佛陀讲究慈悲为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机关为难她们了。
佛像?
摩那娄诘目光波动,随后勾了勾唇,他以为主墓葬的都是摩那娄氏那群老家伙,如今看来可不是。
还真是冤家路窄。
这一路上果真神佛保佑,什么岔子都没出,叶昭榆看着金碧辉煌的大门,见门轻掩,她也不敢推。
她怕又来个临门一脚将他们踹到一个比刀山火海更让人抓马的地方。
“吱呀”一声,她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摩那娄诘随手就将门推开。
她顿时心提到嗓子眼上,紧紧闭上眼睛,要凉。
“看看,我们来到哪儿了。”
叶昭榆动了动耳朵,没动静,她立刻睁开眼睛看向门内,一瞬间目瞪口呆,杏眼中盈满了金光。
摩那娄诘见她没声,抬手扯了扯腕间金丝,“到哪儿?”
“少主,我们到西天了。”
摩那娄诘:“……”
叶昭榆看着巨大的墓室中卧满神佛,正殿之上是一尊巨大的惟妙惟肖的如来佛像,坐下十八罗汉,弥勒活佛,华严三圣等菩萨正慈眉善目的听着世尊讲经。
满室的佛光普照,耳边仿佛都奏响了梵音,仙雾缥缈。
叶昭榆整个人恍恍惚惚,离离原上谱,她们从地下上了西天!
唐僧听了都得呕死。
想当年他走了十万八千里才到西天,她这个小逼崽子掉了一层楼就到了。
简直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摩那娄诘扯着她往里走,音色极淡,“这主墓埋的是沙门历任尊者,想效仿西天神佛,与佛祖谈经论道,寂灭后被人带来,做了这个场景。”
他顿时嗤笑一声,“做的再像也是假的,虚伪到骨子里的东西,也配称尊称圣?”
叶昭榆顿时愣住,随后看向站在如来座下之人,红衣墨发,血瞳幽冷。
他像是传闻中擅闯圣殿的修罗,抬眼睥睨着诸天神佛,威严霸气,抱臂嘲讽着他们德不配位。
要是佛说一句他不爱听的话,他便掀了这地,威压凌人,令神佛生生改口。
叶昭榆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可笑着笑着,她又有点惆怅。
她僵硬的抬头看着石室中眉目慈悲的各“佛”,少主说他们是被人带来的历任尊者,那他们就是活人变的咯!
叶昭榆一下跳到摩那娄诘身边,颤颤巍巍的开口,“你说他们是死人,可是不像啊,感觉这些尸体与活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m.χIùmЬ.CǒM
摩那娄诘把玩着手中的火石,悠悠道:“西域有一种香料,能保尸体不腐,将其填入脏腑,能引来一种奇特的尸虫寄生在尸体内,让其永远充盈,不会干煸,像活着一样。”
叶昭榆默默的往他身后躲了躲,要是那些人突然炸了,他还能挡一挡。
那炸出来的可全是虫子,呕……
“我们还是走吧,去别的地方找找出路。”
摩那娄诘浅笑一声,眼眸微眯,“晚了。”
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叶昭榆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不自觉的攥紧了他的袖子。
摩那娄诘聚了聚内力,早就干涸的一滴不剩,刚刚已经将这几天累积的内力用尽了。
他轻叹一声,抬手捏了捏叶昭榆的脸,“郡主,劳驾借点内力。”
他竟弱到要向一个小丫头借力,还真是失了身份。
“给给给,全给你,赶紧把它们赶走呕。”
叶昭榆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从那些人身上爬出,尸体迅速干煸下去,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内力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输。
摩那娄诘吊着那微弱的内力,崔动慈悲成网,足尖一点,抱着她去了半空。
叶昭榆看着满地黑压压的一片,想顺着墙壁往上爬,找到活人所在的位置,然后吸干他们。
“它们要上来了,该怎么办?”
摩那娄诘抚了抚她的背,沉声道:“别慌,出口就在主墓,你找找,我对付尸虫。”
尸虫闻着活人气就会躁动,他们将尸体弄进来摆好,再从正门逃出去已经来不急了,定是开了其它最近的出口。
叶昭榆看了一眼听着周围动静,调动金丝的人,随后稳住身形,将整个墓室扫了一遍。
室内除了满地干尸,其它地方都绘满了彩绘,或立满了神像,如今的形势不允许她上手摸,不知道是否有出去的机关。
她顿时急的满头大汗,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急,要是乱了心神,他们可能真的出不去了。
她一遍又一遍的扫着室内所有角落,脸上焦急难掩,看着不断将爬上来的尸虫击退的人,顿时觉得对不起他。
摩那娄诘指尖微颤,是榨干所有内力的疼痛难掩,感觉到小丫头快急哭了,于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急,慢慢来。”
叶昭榆深吸一口气,飞快的将墓室中所有地方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复盘,随后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她连忙大喊一声,“佛祖!”
腰间一紧,所有金丝缠回摩那娄诘腕间,他带着人飞身去了如来身边,随后一掌将佛像震开。
一个巨大的洞瞬间出现在叶昭榆眼中,她大喊一声,“快,跳进去。”
室内所有地方都爬满了尸虫,可唯独这佛像身上,纤尘不染。
该说他们虔诚呢,还是虔诚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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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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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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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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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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