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被手铐铐住,苍白的脸上还有些血渍,看来与巫元正的这一战,她稳稳站在了下风。
霍灵挣扎了下,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这手铐是专门对付妖族的,上面有强力的符箓效果,根本就挣扎不开。
霍灵冷冷地瞥了眼巫元正,语气依旧不屑,“如果我的妖力还在,会栽到你这小辈手上?”
巫元正敛唇,没应。
他眉头紧皱着,脸色并不是很好。
“你也说了,是“如果”。”陆爻眉梢向上挑了下,好心提醒。
“什么意思?”霍灵心里微微一咯噔。
陆爻没回这话,而是稍稍闪开了身,让屋内的光景完全露了出来。
霍灵有些茫然地看了过去,等看到大厅中央的徐叔的尸体后,眼睛瞪得浑圆,身形往后踉跄了几步。
她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
徐叔实力很强,不是一般的小妖能对付。
能杀他的,也就只有陆爻了。
她死死地盯着陆爻。
心头复杂,有怨怒,有恨意,唯独没有后悔。
陆爻很坦然接受她的目光。
说实在的,像霍灵这样的囚犯,他见过了实在太多。
霍灵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陆爻示意着巫元正,“带走吧。”
巫元正嗯了声,脸色依旧不太好。
等巫元正带走霍灵后,陆爻才开口:“走吧。”
“不等凤队吗?”
纪今歌眨眨眼。
巫元正已经回来了,唯独凤娴还没回来。
陆爻:“这点小事,她能办好。”
纪今歌想起邬白,担心地抿抿唇。
但她这会儿确实要回一趟行动队。
走出城堡,巫元正已经把霍灵安排好了。
纪今歌看着两人的身影,忍不住问起了身边的陆爻:“陆队,巫道长和霍灵有什么恩怨?”
其实她隐隐能猜到一些,但不敢贸然确定。
陆爻顿了下,解释:“当初和巫元正祖上斗法的就是霍灵。本以为是两败俱伤,但最后他祖上陨落,霍灵活了下来,巫家也损失了半本道法。”
纪今歌哦了声。
难怪陆爻要把霍灵交给巫元正处理。
不过巫元正到底是没下杀手,直接解决掉霍灵。
他倒不是心软,而是他很冷静,知道霍灵的命还有重要作用。
就是不知道那半本道法他拿回来了没有。
纪今歌同陆爻回到车上。
除了凤娴,其余四人都回来了。
凤娴放了那些孩子后,还得有后续的安排工作。
车子一路开回警局后,大家便各自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审问的事就交给陆爻负责,牧津和颜映要处理现场,而纪今歌要去写这两个月的工作报告。
正写着,安排完孩子们后的凤娴回来了。
她看到正伏案写作的纪今歌,走过来,笑着和她说话,“这两个月怎么样?”
纪今歌抬头,她脸上的眼镜因为打斗已经毁了,但戴了两个月,她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框,“还可以。”
凤娴笑:“有没有遇到过帅哥?”
纪今歌稍顿,脑海里想起周承泽来。她暗自摇了摇头,她一旦脱离了戚音这个身份,就完全和福利院的人扯不上关系了。
纪今歌老实点头,“确实有一个。”
还是未来的霸道总裁。
凤娴挤眉弄眼,“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心动?”
纪今歌:“……”
压根不可能。
她正准备回,就听到身后响起了陆爻凉凉的声音,“林博文安排好了?”
听到陆爻的声音,纪今歌立马就回了头,心里也咯噔了声。她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凤娴怔忡了下,“陆队,有没有可能,林博文是颜映在安排?”
陆爻幽深的眉眼扫了过来,眼神薄凉。
凤娴立马住了嘴。
okok,她不该问的。
陆爻又看向纪今歌:“跟我进来。”
纪今歌哦了声。
陆爻不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办公室,纪今歌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等两人离开后,凤娴拍了拍巫元正的肩膀,“队长是不是特别不喜欢林家?”
林博文跟陆爻应该没啥仇吧?
巫元正抬眸,他面色冷静,说话也少,“可能是恨屋及乌。”
凤娴:“?”
巫元正没跟凤娴多做解释,又低下头去,一笔一笔地画着图。
凤娴看着他,收拾玩笑的心思。
平常巫元正虽然沉默寡言的,但心思不会这么重。
“那半本道法找到了吗?”
“没。”
巫元正语气漠然。
…
另外一边,纪今歌跟着陆爻进去后,有些坐立不安。
“陆队。”
纪今歌扣着衣角,“你找我什么事?”
陆爻做回到椅子上,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大红包,放到桌子上,推到了纪今歌面前。
纪今歌茫然,“队长,这——”
“奖励。”陆爻抬眸看了过来,“这次你办的不错。”
纪今歌心头一喜,既然是奖励,那她就不客气了,“谢谢陆队,那我就不客气了。”
陆爻嗯了声,唇角勾了个很小的幅度。
纪今歌:“其他人有吗?”
陆爻明显顿了下,“其他人,凤娴发。”
纪今歌轻噢了声。
他这话有点眼熟,好像过年那次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没关系,谁发都一样,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
从玫瑰城堡里解救出来的孩子,被凤娴安排在了酒店。
等他们休息好,就要送回福利院了。
送孩子们的任务,便交给了凤娴和纪今歌。
正好,纪今歌也想回去跟柴漩道个别,顺便替“戚音”辞了职。
这次事情这么大,乌海之既然是福利院的校长,不管这件事跟她有没有关系,都得去警局走一趟。
纪今歌送孩子们回福利院那天,乌海之已经回来了——
这件事她并不知情,甚至与那些老师一样,被东阳花蒙在了鼓里。
但纪今歌到了福利院才知道,从警察局一回来,乌海之就一病不起,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岁。
她永远都没想到,她抚养这些孩子几十年,到最后却成了恶魔的帮凶。
这个福利院,就像是恶魔的储备粮。
他们像是圈养牲畜一样,把这些孩子圈养起来,只等到有朝一日,落下屠刀。
唯一不一样的时,他们教养这些“牲畜”文化,使他们光鲜亮丽。
乌海之心里一时接受不了,从此后,也一蹶不振。
不光是乌海之,就连纪今歌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甚至是骇人听闻。
纪今歌安排好孩子上了车,便坐上了另外一辆警车。
这次一共十个学生,等回去时,已经只有八个了。
纪今歌下车前,收到了一束注视着的目光。
她回头,看见邬白正隔着半车的距离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一眼。
邬白恢复的不错,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纪今歌勾唇笑了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邬白也笑了笑,眼神有些释然。
一路回到福利院。
早上九点出发,回去后,已经十一点半了。
纪今歌先去见了主任。
也就是那个谄媚的女人。
乌海之因为身体的原因,这段时间没来福利院,现在院里的事大多都是她负责。
纪今歌没表明,还是以“戚音”的身份。
女人见到纪今歌,推了推眼睛,也没有以前的势力了,“真要走?”
这两天福利院发生了很多事,她也被请到了警察局,这才知道副校长背着他们,一直在拐卖孩子。xiumb.com
纪今歌点头,“嗯,最近事发生太多了,我想回去休整一段时间。”
她说的半真半假。
女人张嘴,欲言又止。
她以为“戚音”也是这次的受害者之一。
“行吧。”她点点头,“想回来——”
说到这里,她也住嘴了。
也不知道这康乐福利院还能不能存在。
女人难得笑了下,给纪今歌麻利地签了字,“回去休息一阵也好。”
纪今歌拿着签好的辞职报告,回了寝室,收拾行李。
她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东西并不少。
刚回去,纪今歌迎面便撞上了柴漩,她今天刚好没课,就在寝室里等她回来。
纪今歌唇角掀了下,“怎么这副表情?”
柴漩耸肩,她让开了身子,让纪今歌进了屋,“知道你要走,你的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
纪今歌眨眨眼,“谢谢。”
柴漩哼笑,上手攀住她的肩膀,“所以,我现在该叫你戚老师,还是纪警官?”
纪今歌笑:“随你喜欢。”
柴漩又哼了声,她努了努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纪今歌挑眉,没有挑明,意思明显。
柴漩捏了捏拳头,“可恶,我演技没你好!”
纪今歌摇头,“不是。”
她顿了下,说道:“是你太急了,你第一天来这里,就开始大厅出国孩子的事。”
柴漩抿了下唇。
纪今歌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柴漩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她也没瞒着,直接拿出了那柄枪。
“你什么时候走?”
纪今歌突然问道。
她知道柴漩是不会多留,甚至她比自己还想早点走。
柴漩:“我已经跟主任抵了离职报告。”
纪今歌:“好。”
她提起自己的行李,跟柴漩道个别,“有机会再出去逛街。”
柴漩嗯了声。
纪今歌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柴漩叫住了。
“怎么了?”
柴漩稍顿,“周承泽追你,你不要答应。”
“嗯?”
纪今歌有些茫然。
柴漩:“他这人不行。”
喜欢的人消失那么多天,他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心安理得。
纪今歌愣了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
不用柴漩提醒,她也不会答应的。
说到这儿,她才反应过来——她从回福利院到现在,她还没见到周承泽。
不过东阳花集团的阮文赋出了事,权利更迭,他家作为高管之一,估计这会儿也焦头烂额的。
福利院的事已经办完,纪今歌走出大门。
这会儿,凤娴正在门口等她。
纪今歌走过去。才看见邬白从车内冒出了头来。
她怔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凤娴耸肩,“她说有话要跟你说。”
邬白点点头,眼睛清亮地看着她,“戚……纪警官。”
纪今歌:“不习惯的话。可以一直叫我戚老师。”
邬白咬着唇,绯色的唇变得毫无血色,半晌,她弯了弯唇,“戚老师,这次谢谢你了。”
如果不是她,她可能已经没了。
纪今歌安抚她:“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邬白看着她,下一瞬,她突然扑进了纪今歌的怀中。
纪今歌没反应过来,身子差点一趔趄。
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害怕也正常。纪今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已经没事了。”
邬白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又很轻地开口:“戚老师,其实我知道,背后的凶手是东阳花。”
纪今歌身形一僵。
邬白松开了她,眉眼很坦然,“谢谢你。”
纪今歌有些意外。
没想到,邬白比她想象地更加强大。
她很清醒,这份清醒保持到了现在。
两人无声地对视一眼,都放宽心了。
纪今歌就此跟邬白道了别。
东阳花倒下后,牵连众多,这福利院就是其中一环之一。
纪今歌和凤娴回到警局时,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这两天天气不错,气候温暖。
纪今歌刚到,就看见林博文被放了出来。
霍灵交代了事情,并没有涉及林博文,林博文的口录里,也是不知情。
没有半点证据,林博文被关了二十四小时后,就被放了出来。
戴行也在。
两人熟络地打了声招呼。
纪今歌看着林博文的背影,唇瓣抿紧。
那监牢就设在城堡里,他怎么会一点儿也不知情?他那么喜欢霍灵,或许就算看见了,也装作不知道。
纪今歌刷卡上了五楼。
这个点儿,办公室人都在,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
唯独牧津——
他这会儿正变成了一条小青蛇,拇指粗细,直直地躺在沙发上。
他浑身翠绿,颜色真的很漂亮。体积也不是那大蟒蛇的样子,这模样还挺清秀。
纪今歌走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们待久了,她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过去挠了挠小青蛇的头。
小青蛇仿佛很舒服,眼睛眯着,头也向上抬了抬,想让她继续挠。
小青蛇手感还不错,像玉石一样,偏冰凉。
纪今歌收回了手,转身去陆爻办公室报道。
门半开着,她敲了敲门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队长,我回来了,事情办好了。”
陆爻坐在椅子上,眼神扫了过去,眸色很深,让纪今歌一时把握不准他这眼神。
他唇角扯了下,意味不明地开口:“你竟然去摸牧津的头。”
纪今歌:“?”
牧津的头不能摸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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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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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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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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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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