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岸推托:“这么贵重,我哪受得起,十殿下还是留着,以后送给心仪的姑娘吧。”

  听到“心仪的姑娘”,十殿下目光闪烁了下。

  抓过宁岸的手,把盒子直接塞到了宁岸的手里:“再贵重的东西,都不定配得上表妹。”

  十皇子抓着她的手没放开。

  宁岸怔了下。

  下意识往回撤,可十皇子抓的紧,她几次都没能把手抽回来。

  僵笑了下,提醒:“十殿下。”

  十皇子这才松了手,解释般的道:“表妹可是皇姑姑的女儿,是父皇亲封的郡主,再好再珍贵的东西,表妹都受得起。”

  宁岸笑容有些不自然。

  手落在膝上,不轻不重的搓了搓被十皇子抓过的手腕。

  她不是纯情小白花,甚至十分敏感。她觉得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十皇子看她的眼神炙热,明显是存了别的心思。

  她想起来沈长亭说过,叫她离十皇子远一些。

  难不成,沈长亭早就看出来,十皇子对她有别的想法了?

  接下来的聊天,宁岸有些心不在焉。

  没过多久,便借口怀孕后易疲倦,叫樱桃送十皇子和婧华公主离开了。

  两人走后,她叫来了庭卉。

  把十皇子和婧华送来的东西一并交给庭卉,道:“去厢房找个地方放起来吧,孩子出生前,不必拿出来。”

  庭卉不解。

  身为暗卫,庭卉深知不该问的不问,恭恭敬敬的接过东西,退出去了。www.xiumb.com

  到了院子刚好遇到樱桃回来。

  樱桃奇怪的道:“这些不是方才婧华公主与十殿下送给小主子的礼物吗,如何拿出来了?”

  庭卉:“夫人让放去厢房。”

  樱桃:“好好的,为何要放到厢房去?”

  庭卉:“夫人没说。”

  樱桃:“那你给我吧。”

  上前将庭卉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见庭卉没走,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庭卉不放心的嘱咐:“夫人说放到厢房,自然有夫人的用意,你可别自作主张,给放到别处去了。”

  樱桃:“知道了。”

  拿着东西往厢房走,边嘟哝:“小主子的东西都在主屋放着,如何这两样要放到厢房去?”

  嘟哝归嘟哝,到底是放到厢房去了。

  夜里,沈长亭来了。

  樱桃正在主屋门外守夜,莫名被庭七连拉带拽的带走了。

  这次沈长亭没在外面,而是进了屋里。

  宁岸已经睡了。

  不知道小孩子是不是感应到自家爹爹来了,特别的安静,宁岸难得消停,睡的很是香甜。

  沈长亭轻手轻脚的走到榻边,矮下身子,望着女子熟睡的脸。

  她好似又胖了些,脸颊比从前圆润了。

  他忍不住想摸一摸她的脸。

  才伸出手,还没到等碰到她,她不知梦到什么,嗓子里很轻的哼了声。

  沈长亭生怕惊醒了她,吓得忙抽回手。

  飞快的躲到了幔帘后面。

  女子嘤咛了声,并未睁眼。大概是一个姿势睡觉得累了,她翻了个身,朝另一个方向去睡了。

  沈长亭轻舒了口气。

  从幔帘后走了出来。

  日思夜念的媳妇儿就在眼前,不能抱也不能碰的感觉实在是心酸。

  沈长亭在榻边坐下来。

  翻身时,有缕碎发落在了额前,沈长亭伸手拈起那缕碎发,帮她塞在耳后。

  手指轻轻擦过她脸颊,轻声道:“宁儿,这阵子让你受委屈了,等消除这些障碍,我一会好好补偿你。”

  话音未落,熟睡中的女子又翻了个身。

  他来不及躲闪,手被抓个正着。

  睡梦里的女子并未睁眼,攥着他的手握了握,枕在脑袋下面,梦呓般喃喃的开口说着什么。

  声音很小。

  沈长亭倾身,仔细听了听。

  她说的是:“沈长亭,你这王八蛋。”

  沈长亭:“……”

  合着白天从未与人提过他,攒着做梦骂他呢?手被她枕着,他半个身子伏在榻上,动弹不得。

  强行把手抽出来,定然会吵醒她,只能忍着。

  好在他知她最近夜里翻身频繁,估计过会这个姿势睡的累了,就松开他了。

  哪曾想,宁岸这一个姿势就睡到了小天亮。

  他半伏在榻上,腰都快断了。

  外面天边亮志鱼肚白时,宁岸才翻了个身,松开了他的手。

  沈长亭半边身体都麻了。

  起身缓了好一会儿。

  饶是如此,见她被子滑到一旁,还是过来帮她盖好了被子。

  怕她再将被子踢走,又小心的帮她掖好被角。

  在她额侧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小声说道:“我要离开一阵子,大概有些天见不到你了,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他刚走,宁岸便睁开了眼睛。

  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手麻了吧,该,叫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其实,在他进来的那刻,她就醒了。

  她怀孕后睡眠浅,有点动静就醒。何况他天天来,她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

  她开始听到沈长亭接了个女子去太师府时,心里确实生气。

  可回来细细一想,便察觉不对了。

  沈长亭并非纵欲好色之徒,做不出趁她有身孕,接别的女人入府的事来。且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全城皆知,定然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

  父亲的反应也不对。

  以她对大将军的了解,若得知沈长亭在外面有的别的女人,定不可能是单单将她接回来将军府就了事了。

  不把太师府掀个底朝天,不可能罢休。

  可父亲就是带着降虎鞭去隅安走了一趟,虽然也动手打了沈长亭,还砸了隅安的匾额,回来之后就再没提过与沈长亭有关的事儿。

  细想之下,父亲那些举动,更像做给别人看的。

  给谁看,她不得而知。

  但既然父亲都选择了配合沈长亭演这出戏,说明对方不好对付,那她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他方才说要离开几日,不知他要去哪儿,宁岸有些担心。

  抚着微微鼓起的小腹,道:“你要是想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疼爱你的爹爹和娘亲,就保佑你爹平安回来,知道吗?”

  说完,又觉得好笑。

  别人都是祈求先人保佑,她倒好,吓唬没出生的孩子。

  翌日天亮。

  沈长亭带着庭逸几人,轻马快鞭,出了金陵城。

  往岭南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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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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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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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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