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指着丞王,连声音都在颤抖:“你,你这是要谋反?”

  皇后也大惊失色。

  跟着站起来,半是训斥,半是劝解的开口:“你说什么胡话,还不快向你父皇认错?”

  丞王笑了声。

  面容依然苍白清矍,可那双眼睛幽深灼亮,腰背笔直坚挺,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气势。

  笑罢,幽幽的嗓音多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父皇啊父皇,您怎么看不清呢?只有您让位,才能让儿臣这些不知死活的兄弟们,死了觊觎皇位的心。”琇書蛧

  顿了顿,征求般问:“父皇,您说,儿臣说的对吗?”

  对个屁!

  皇帝震怒,大声吼道:“来人,丞王要谋反篡位,给朕拿下!”

  身后侍卫立刻冲上前来。

  不等他们动手,四周响起更大的动静。

  众人望去,只见无数弓箭手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原本空荡荡的房顶墙头,瞬间站满了人。

  他们弓已然在弦上,只等丞王一声令下。

  反应过来的大臣们,纷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有些刚正的大臣,大声斥责丞王谋权夺位大逆不道,也有大臣和颜悦色的,试图规劝他回头是岸。

  更多的人闭口不言,都在判断局势,明哲保身。

  五皇子简直是惊呆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丞王的胆子大到了这种程度,不自觉的往后挪了几步。

  十皇子脸上震惊也没比他少。

  不少人围在耳边聒噪,丞王手一挥,破空之声应声响起。

  嗖!

  轰!

  随着左丞相倒地,众人讨伐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围在他四周的侍卫,都惊的变了脸色。

  丞王又掸了掸手。

  立刻有人上前,将左丞相的尸体拖走了。

  有人捧着承盘上前,丞王抖了抖宽大的衣袖,将承盘里的明黄色纹着祥云飞龙的卷轴拿了起来。

  双手承到皇帝面前,态度恭敬又礼貌的道:“退位的诏书,儿臣已经帮父皇写好了,请父皇过目。”

  皇上脸色铁青。

  气的浑身都在哆嗦。

  看着那道“圣旨”,迟迟没去接。

  丞王也不急,明明是一双苍白如枯枝的手,捧着圣旨却是纺丝不动。

  似笑非似的开口:“父皇年纪大了,过过清闲日子不好吗?”

  语气中不失威胁的意味。

  皇帝磨牙:“萧煜,朕待你不薄!”

  闻言,丞王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儿,清漠的脸上忽然笑了下,唇角高高扬起:“待我不薄?”

  咳了声,他又道:“父皇啊,何为不薄?”

  皇帝被他问住。

  丞王继续道:“父皇说的不薄,是将儿臣遣去北境,一呆便是数十载,对儿臣的死活,不闻不问吗?父皇的不薄,是当年明知有人残害儿臣的母妃,却任由她为非作歹,不理不睬吗?父皇的不薄,是儿臣回来后,知道有人在儿臣离京时迫害儿臣,却不提不顾吗?”

  笑了下:“父皇,您的不薄,恕儿臣无福消受。”

  皇帝听着他的话,脸上血色渐渐褪去。

  嘴动了动,解释道:“当年你母妃的死,并非你想的那样,你母妃并非被人所害……”

  “好了。”不等他说完,丞王便开口打断了他:“父皇啊,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儿臣也不想再听解释。儿臣奉劝父皇还是认清形势,去做个清闲度日的太上皇吧。”

  “我看该认清形势的,是你!”

  浑厚宏亮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大将军大步迈了进来。

  皇帝心中一喜。

  高兴的道:“你来救朕来了!”

  就要往大将军那边去。

  丞王随手夺了一个侍卫的刀,往皇帝脖子上一架,轻声的道:“父皇别急,刀剑无眼的,小心伤了您的龙体。”

  皇帝气的大骂:“逆子!”

  丞王却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目光朝大将军那边挑了挑,问道:“父皇,您看今日这情景,熟悉吗?”

  皇帝表情微滞。

  丞王没等他回答,继续道:“如今的场景,像不像二十年前那场宫变?那时来救父皇的人,除了眼前这位功成名就的大将军,应当还有一个人吧?”

  倏然一知:“父皇,您还记着他吗?”

  皇帝脸色大变。

  丞王目光还留在大将军身上,嗓音却提高了几分:“大将军,当年你用他全家的性命换了战功,迎娶他的女人,还让他的女儿认你做了父亲。午夜梦回,你可有梦到过他?可有看见他满身是血,向你索命?”

  他……

  百官纷纷想起,那个年少时与大将军齐名的宁玺。

  那个一夜之间满门罹难,尸骨无存,却被责令任何人不准提起的宁玺。

  为何不能提,没人知道。

  甚至这么多年过去了,更多的人,已经几乎淡忘了这个名字。

  忽然听丞王提及,还是于大将军相关,众人慌乱之中,还不忘都竖起了耳朵。

  大将军冷笑:“本将做事向来磊落,从不入梦。倒是丞王殿下,借题发挥,意在谋反,本将劝你现在悬崖勒马,兴许皇上看在你戍守边关数年的份上,给留你一个全尸。”

  丞王哂笑。

  笑得咳了好几声:“不愧是大将军,说起话来正气凛然。不知你亲手取你好友性命之时,可也是这般有底气?”

  大将军:“少废话,放开皇上。”

  丞王终于敛了笑,眼底杀意翻涌:“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哪来的资格与本王说话?都愣着做什么,动手!”

  兵器碰撞声顿起。

  只见又冲进来一群人,与丞王埋伏的弓箭手打了起来。

  人们乱作一团。

  文家大小姐和沈灵行完拜礼,还没来得及去新房,就发生了变故。

  沈灵一把拽掉了盖头。

  喜婆吓坏了。

  抢了盖头就要帮她盖回去:“还没进洞房呢,揭了盖头不吉利。”

  沈灵:“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

  她拉着青樱就往外面跑。

  这是,一支流箭飞来,眼看就要射中沈灵,一道白影掠过,帮她扫开了。

  沉沉的嗓音道:“快走!”

  沈灵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谢谢”,拉着青樱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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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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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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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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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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