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谁的?”
“庭逸。”沈长亭淡淡的答了句。
庭三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沈长亭将铜牌收起来,提步往外走:“跟我去杀个人。”
庭三愣住:“啊?”
沈长亭却是没有解释的意思,径直往外走了。
庭三忙跟了上去。
沈长亭一路沉默,庭三也不敢多问。结果到了地方发现,来的,是丞王府。
庭三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杀谁啊?”
沈长亭幽深的眸中闪过一抹寒涩,抬眼望着“丞王府”三个国体大字,薄唇轻启,口中吐出一个名字来:“柳玉姝。”
不是丞王,庭三就放心了。
“可杀了她,殿下那边您怎么交待?”
“无需交待。”微微一顿,又吩咐道:“丞王府后门,我去将人引出来,你来动手。”
话音落下,人已经跃上了府墙。
庭三慢吞吞的“哦”了声。
并不是很明白这样的安排究竟是何意图,但主子既然这样做,定然有主子的用意,他无需多问,只要按主子说的做就行了。
三步并作两步,绕到了丞王府后院。
丞王府的布局沈长亭不算陌生,不过片刻就找到了柳玉姝住的别院。
小禾在院子里。
沈长亭将备好的信,丢到了她脚边。
小禾吓了一跳。
慌里慌张,大声叫道:“谁?”
四处无人回应,她弯腰捡起了信。
正要打开,听到声音的柳玉姝从屋里推开了门:“你喊什么?”
小禾便将信交给了她:“有人送信。”
就一张纸,信封都没有,柳玉姝打开来看,简单写了几个字:“想要玉佩,到王府后门。”
小禾也看到了,问:“不会是御坤将军吧?他将玉佩拿回来了?”
柳玉姝道:“是他的话,为何不直接来见我?”
小禾想想也是:“那别去了,万一是什么人存了坏心思,要害姑娘呢?”
柳玉姝不以为然:“别的不行,逃命的本事,本姑娘还是有的。”
小禾:“姑娘脚不是伤了?”
柳玉姝:“这点小伤,不影响。”把信笺往袖中一塞,便往后门去了。xǐυmь.℃òm
庭三就站在门外不远处。
背对着这边。
天色太暗,柳玉姝认不出来他是谁,边走边问:“你是何人,如何找到我这里来的?”
庭三开口:“姑娘这是怕了?”
柳玉姝冷冷的回:“谁怕了?我不过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庭三转过身。
柳玉姝看清庭三脸的刹那,脚步一顿:“怎么会是你?”
沈长亭的人!
庭三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远远的朝柳玉姝晃了晃:“自然是我,否则,柳姑娘以为来还玉佩的会是谁?”
柳玉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在玄武湖与眼前的人交过手,险些折在他手上,幸好有人出手相救,她才得以脱身。
有心回去,可玉佩太重要了。
试探着道:“既然是来还东西的,扔就过来就好了。”
“好。”庭三回。
话音落下,抬手把东西丢向柳玉姝。同时,长刀出鞘,寒光掠过,劈开冰冷夜色,直直斩向柳玉姝。
柳玉姝眸色一闪。
好在她留了几分警惕,没接锦盒,飞快的闪身躲过这一击,转身就想往王府里面跑。
庭三料到她的意图。
长刀在空中挽出一道光阑,灌注了内力的刀光横扫而过。
“砰”一声,将府门关上了。
柳玉姝大惊。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没受伤的那只脚用力点地,就要翻墙回去。
庭三哪肯放过她?
刀光破空而来,招招夺命。
柳玉姝几次翻墙都没能成功,狼狈躲避之下,身上多了几处刀伤。
倚在墙边,她惊慌的道:“你不能杀我,沈长亭为殿下效力,你杀了我,殿下那边他交待不过去。”
庭三:“受死吧!”
举刀斩来。
柳玉姝被庭三逼至墙角,避无可避,双臂护在头顶大声叫道:“救命啊!”
就在这时,黑暗里响起破空之声。
庭三及时抽身。
一支短箭贴着他胸口擦过,“嗖”的一声,钉在了墙壁上。
庭三扭头看去。
又一支短箭迎面而来。
庭三飞身躲开。
面具下,机械般的嗓音道:“蠢货,还愣着做什么?等死吗?”
这话自然不是说的庭三。
柳玉姝闻言,飞快的跃上高墙。
庭三要追,面具人射箭阻击。
柳玉姝丢给庭三一个挑衅的眼神,跃入丞府中不见了。
“你果然来了。”清冷低醇的嗓音响起,沈长亭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口。
面具人冷笑。
机械般的嗓音在夜空之中回荡,仿佛阴曹地府里的索命梵音,带着冰封千里的肃杀狠意。
庭三终于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主子的目标也不是杀柳玉姝,而是引出柳玉姝身后这个戴面具的人。
握紧了手中配刀:“主子,小心他有暗器。”
沈长亭冷眸扫过面具人腕上的短弓,想起庭逸名牌上的伤痕,动了动唇,问道:“你杀了他?”
面具人:“谁?”
后知后觉沈长亭问的是“他”,而非“他们”,冷笑道:“你手下那个废物?”
顿了顿,又道:“你想要,我可以将他还给你。”
沈长亭:“不必,抓了你,一样可找到他。”
扬身错步,朝面具人飞扑而去。
面具人扬手。
两只手臂上都装了短弓,同时开打,数十支短箭朝沈长亭扑来。
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软剑。
动如灵蛇的剑身在空中挽出一道剑花,轻而易举扫开了所有箭矢。
剑气如虹,朝面具人扫来。
面具人连退数步。
并不接招。
就在沈长亭靠近过来之时,他忽然开口:“你要的人,就在丞王府地牢中,这是钥匙。”
扬手朝沈长亭丢了东西过来。
沈长亭扬剑去挡。
那东西忽然在半空中炸开,烟雾四起,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烟雾散尽,面具人早不见了踪影。
地上有张字条。
字迹潦草: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庭三不解:“他这是何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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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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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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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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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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