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扫了施桓一眼,薄唇轻启,不徐不慢的声音道:“殿下交待你办的事儿,你都办完了吗?有功夫在这里与他扯闲篇。”
提到丞王交待的任务,施桓嘴角扬起几分得意。
上前几步走到萧俊面前,夺了他手上茶盏,在他恼火的目光之中一饮而尽。
得意洋洋的朝沈长亭道:“别说,这次我办的还挺顺利,眼下就剩下吏部那个老顽固了。不过我已经拿到了他儿子买卖官员的罪证,他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他儿子送进去。看过几年,谁能给他养老送终。”
顿了顿,补充道:“说起来,这次的事多亏了你那位岳丈大人,他明里暗里帮了我不少忙。你何时回将军府?喊我一声,我备些礼物,去向他道声谢。”
沈长亭回道:“将军府大门就在那儿,要谢自己去谢。”
施桓:“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一边是岳丈,一边是兄弟,你做个中间人怎么了?”
说完,把喝空了的茶盏往萧俊面前一放,仿佛刚才吹胡子瞪眼的人不是他,嬉皮笑脸对萧俊道:“茶不错。”
萧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拿起他刚刚碰过的茶盏,手上一个用力,扔出去了。
施桓大为震撼。
瞪着萧俊:“你这什么意思?”
萧俊却是没理他,抬眸问沈长亭:“找我有事?”
沈长亭也有几分意外。
不过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拿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帮我临摹封书信。”
萧俊眼底有惊讶,还是接了过来。
嘴上说道:“这天底下还有你沈三临摹不出来的字,要我帮忙?”
抽出信笺,看到落款时,怔了下。
敛了笑容,又将信笺放回信封之中,说道:“明日午时,去书院取吧。”
沈长亭应下:“好。”
转身欲走,萧俊意外的问道:“这就走了,不留下喝杯茶?”
沈长亭回:“家有娇妻,不留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门去了。
萧俊:“……”
早知道不答应的那么痛快,成了亲的人,果然是当不成兄弟的。
忽然同仇敌忾的施桓:“你看他得意的样子,成亲早了不起啊?”
本该更早成新的萧俊:“……”
抬起一脚朝施桓踢了过来:“有事说事,没事快滚,别逼我揍你!”
施桓跳着躲开。
嘴上嘟哝着“我明儿还得早起上朝呢”,夺门而出。
宁岸从空间回来时,沈长亭刚好进门。
四目相对,男人弯眉一笑:“方才不是睡着了,怎么这会儿又醒了?”
宁岸将从空间带回来的图稿往枕头下面一塞,同样是笑着回:“是睡了一会儿,刚好醒了,听到推门声起来看看。”
见他风尘仆仆,她又问:“你这是去哪儿了?”
沈长亭也不隐瞒:“去了趟画舫。”
“找萧先生了?”
“嗯。”
“这么晚过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眼中有不加掩饰的担心。
那抹光弧映入沈长亭眼中时,他心情莫名好了下,踱步到她跟前,道:“让他帮忙写封信,担心我?”
宁岸朝他勾了勾手指。
眸光灼亮,娇俏明艳的小脸带着几分勾人笑容。
沈长亭失笑。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倾身靠近了她。
宽大的掌抚过她的脸颊,长指没入她乌黑的发丝之中,勾着她的脖颈,将她拉到胸前,吻了上去。
女子的唇温热柔软,带着丝丝甜意。
像枝头刚刚熟悉的樱桃。
咬一口,满口香甜。
他像饥肠辘辘的饕餮之徒,怎么尝,都尝不够她的味道。
食髓知味。
又不知餍足。
偏偏小女人也不是肯认输的性子,偏偏要与他在这个时候争个高下。
两人从榻上到书桌案台。
再到窗前。
屋里折腾了个遍,终于还是宁岸先扛不住了,双臂搭在他肩上求饶。
沈长亭亲着脖颈。
一下一下,不轻不重,惹得宁岸一阵嘤咛:“相公,求放过。”
沈长亭嘴上应着。
却是换了个位置,开始新一轮的攻势。
任宁岸软着嗓子“长亭哥哥”“相公”“太师大人”叫了个遍,都没能换他一分通融。
最后,宁岸还是不知道自己何时睡过去的。
睡梦之中,都是男人明明看着并不过分强壮,却劲道十足的身姿。
翌日被樱桃唤醒,已是日上三竿。
睁眼看到外面透亮的天空,宁岸几乎是从榻上弹起来的,劈头问樱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樱桃回:“辰时马上过了。”
辰时……
宁岸想了想,那不是九点多了?
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幸好樱桃眼疾手快过来扶住了她。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宁岸:“……”
总也不能说昨晚折腾的太厉害,腿酸。
搪塞道:“可能是躺太久了,起的又急,腿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暗中揉了揉腿,往椅子那边挪。
樱桃扶着她往前走,担心的皱起了小脸:“郡主,奴婢看您这走路不大对,要不去请医官来给您瞧瞧吧?”
宁岸:“不用,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樱桃:“哦。”
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樱桃又道:“要不然,奴婢去给郡主打桶洗澡水,郡主泡一泡,兴许腿脚就反应过来了。”
宁岸:“好。”
樱桃出去后,宁岸想起他们昨晚的战场,扭头朝四处看了看。
不知是樱桃进来收拾的,还是沈长亭收拾过,已经没了昨晚的痕迹。
沈长亭收拾的还好。
若是樱桃……
宁岸有种没脸见人的羞耻感。琇書網
好在这次樱桃没多问,她泡完澡觉得舒服些了,便带着昨天拿到的资料,去了舆安堂。
长庆正在招呼客人。
有个人不知怎的受了伤,满头满脸的血,身上衣物也几乎被鲜血染透了,在诊堂叫嚣着要找宁岸。
宁岸进来问清情况后,对他道:“验伤并不急于一时,你现在这个情况,应当先去医馆找大夫治伤止血才行。出了门右转,几十米不以就有家医馆,你快去把伤口处理了。”
那人闻言怒了。
沾着血的手猛一拍桌子:“你们这里不就能医病吗?赶紧给我治,治不好,我跟你们没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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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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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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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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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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