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圈儿。
见他衣衫整齐,不像受过伤的样子,头发也与去时无异,应当没经历太过激烈的打斗。
她另一半心也放下来了。
“你怎么才回来?”
沈长亭定定的望着她,似乎在等她下一句话。
宁岸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什么都没摸到,莫名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沈长亭道。
定定的凝着她的眼眸,仿佛不想错过她眼中任何一丝变化:“我这么晚才回来,你担心我了吗?”
宁岸:“……”
合着盯着她看了半天,就要问这句?
而且问话的语气……
明显是早就出宫了,故意不回来。
故意让她担心。
偏偏她还真傻呵呵的等了一整晚。
无名火蹿上心头,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胸口:“没有,你这么大的人了,用得到我担心吗?”
转身往里走。
沈长亭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住。
清越低醇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坚定带了一丝希冀:“用。”
宁岸:“……”
又想笑。
又气。
心还没出息的跳乱了半拍。
从他怀中转过身,一瞬不瞬的回望着他的眼睛,问:“你问我担不担心你,那你先告诉我,你昨晚何时出的宫?”
沈长亭老实回答:“在你后面。”
他担心她。
从十皇子殿中出来,避开侍卫,又折回了端阳宫。
直等到皇后派人送她出宫,他才离开。
宁岸又问:“既然出了宫,也知我回府了,你为何不回来?这一整晚,你又跑去哪儿了?”
沈长亭多多少少,是有点儿心虚的。
“我去施国公府,找了施桓一趟。”
“找他做什么?”
提到这点,沈长亭变得局促起来,眼睛不自然的闪了闪,犹豫着开口:“在顺阳宫,你说叫我没得手便从自身找找原因。”
宁岸:“……”
那不过是她随口说的一句话。
“你找施桓与这有何关系?”
“取经。”
“取经?”宁岸重复。
联想到他故意整晚不回来,让她担心,合着这是施桓给他出的馊主意,叫他试探自己心意?
正欲开口,男人忽然俯身攫住了她的唇。
男人的吻不似平日那般温和,又凶又急,带着被戳破心事的恼羞成怒。
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
宁岸无力招架。
在他怀中化成一池春水,由着他为所欲为。
想起成亲那日,在花轿中见到她,脑海中浮现出的那句“想亲哭他”,怕是到了正事上,她才是哭的那个。
男人意识到她走神,在她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下。
宁岸吃痛。
嘤咛出声。
低低柔柔的声音,瞬间让自己先红了脸。
躲开他,嗔怒道:“明明是你做错事,你怎么还咬上人了?”
声音不大,没什么震慑力。
沈长亭:“那你可有担心我?”
宁岸一整个大无语。
白了他一眼:“你说呢?”
环住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上去。
这具身体里属于原主的意识,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宁岸不知是时间久了,那份意识与现在的自己融为一体,会在潜意识里影响她的情感。还是卸下心防后,她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喜欢沈长亭。
总之,面对沈长亭,她也变得情不自禁。
想亲他。
想抱他。
反之亦然。
大年初一,门外有鞭炮声声响起。
到里,温度节节攀升。
动情时,沈长亭伏在她耳朵,咬着耳朵问:“你还要几日?”
宁岸脑子有点儿懵。
怔了怔。
明白他问的是,还有几日,她葵水才能走。
“这么心急吗?”
“一刻都不想等。”低头在她唇瓣蹭了蹭:“要不你帮我。”
宁岸:“……”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三下,樱桃推门而入。
看到屋里抱在一起的两人,她脸瞬间红到脖根,“咻”的退回门外,又将门关上了。
隔着门道:“郡主,主院又人催了。”
宁岸:“……”
宁岸:“知道了。”
推了推沈长亭:“大年初一惯例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已经催过好几遍了,再不去,不像话了。”
那意思,时间不允许。
沈长亭不情不愿的松开她:“总得先让我换件衣服吧。”
他的衣服都还在西厢房。
宁岸飞快点头:“我在房里等你。”
沈长亭怎让她如愿。
拉过她的手放在某处,面不改色的问:“我这样出门?”
宁岸被烫到般,飞快的抽回手。
又羞又恼。
脸涨的通红,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流氓。”
某“流氓”心安理得,脸色都没变一分:“又不是没摸过。”
宁岸:“我什么时候……”
嘴比脑子快,说到一半想起来前主做过的荒唐事,还真不见得没碰过,硬是把剩下的话给憋了回去。
沈长亭:“回味什么呢?”
宁岸:“……”
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有,我去给你拿衣服。”
揉了揉通红的脸,就去开门。
门外,樱桃闹了个大红脸,被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庭七看到,俩人正准备贴门缝上看里面的情况。
才猫下腰,门开了。
三人六目相对。
宁岸:“……”
宁岸:“大年初一都很闲是吧?”
樱桃张口就来:“昨儿送去洗衣房衣裳应当洗好了,奴婢去拿回来。”
扭头就跑。
庭七:“……”
大年初一主子确实没给他任务。
确切的说,是主子将他指派给郡主后,就再没给派过活儿。
找不到借口,他躬身弯腰朝宁岸作了个大揖:“郡主过年好,属下来给郡主拜年。愿郡主新年一帆风顺,二龙戏珠,三阳开泰,四平八稳,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报喜,八面威风,九九归一,十全十美,百无禁忌,千祥云集,万福齐享。”m.χIùmЬ.CǒM
沈长亭听着,目光渐冷。
二龙戏珠。
你可真有胆子说。
宁岸没听出什么异常,毕竟未来的千百年,大家说的还是这些。
赏了个红封给他:“过年好。”
庭七顶着自家主子冻死人的眼神,接了红封:“谢郡主赏,属下年拜完了,就先告退了。”
马不停蹄溜了。
宁岸:“……”
匆忙去西厢房拿了衣服来。
沈长亭衣服不多,深色为主,她挑来挑去,选了件靛蓝。
回到主屋,就见男人已经褪去外衫,里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上身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宁岸解剖尸体无数,也忍不住要感叹一句。
这男人真有勾人的资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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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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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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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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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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