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在沈长亭胸口,阻止他靠近,笑嘻嘻的盯着他道:“不行,沈长亭你克制一下,昨晚才说了不会勉强我,出尔反尔可的不好男人。”
沈长亭十分无语。
偏偏她笑得开心,咬牙道:“只管杀,不管埋?”
宁岸笑容愈发放肆:“那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怀孕的事儿,还是你亲口跟我说的呢。”
沈长亭没好气:“倒打一耙。”
当初明明是她跑去太后跟前告状,说怀了他的孩子。太后震怒,叫皇上传了他父亲进宫问话。
父亲再回府时,手上便拿了赐婚的懿旨。
他听说后,真想找她当面问一问,她何时怀了他的孩子。可她好像料到他会来问,装病闭门不出,谁都不见。
成婚后更是对此只字不提,仿佛当初诬告的人不是她。
宁岸笑得开怀。琇書網
沈长亭盯了她片刻。
小女人唇红齿白,笑起来时嘴角两个小梨窝若隐若现。又好像拿准他不会真的将她怎样,那笑里带了几分得逞的意味。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下巴。
薄唇轻启,低醇的嗓音带着几分他都不曾察觉的偏宠:“你就不怕我真不管不顾,要了你?”
宁岸抿着嘴巴摇头。
他也不知她摇的是不怕,还是不信他会不管不顾。
沈长亭深吸口气。
败下阵来。
松了她,一声不吭转身往外走。
这倒让宁岸愣了下。
眼看他快到门口,宁岸止了笑,在后面喊道:“沈长亭……”
沈长亭停住脚步。
宁岸又问:“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
沈长亭耐着性子,但也没多少好气的回了俩字:“校场。”
庭七藏身在不远处,不知为何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
今晚有点儿冷,不会有倒霉的事发生吧?
宁岸不用问沈长亭,也知道他这会儿去校场干嘛。心里多多少少生出点儿愧疚来,小声提醒道:“外面冷,你穿个外衣再出去。”
沈长亭倒也没拒绝:“我回去穿。”
他的东西都在西厢房。
提步欲走,宁岸忽然想什么:“你等会儿。”
从榻下滑下来,到衣柜里翻翻找找,拿出一件罩衫,到了沈长亭跟前:“穿这个吧。”
沈长亭一看,是之前她扮鬼不小心被他吓的掉水里那次,他给她的衣服。
“我以为你早把它丢了。”
“怎么会?”宁岸道:“就是那天晚上弄湿了,你衣服我穿着又大,拖在地上沾了不少灰,怕你嫌弃才没还。”
沈长亭:“现在不怕我嫌弃了?”
宁岸撇撇嘴巴:“我洗过了,可干净了,不信你看。”
把衣服举到他面前。
沈长亭没看,展开双臂,幽幽的望着她。
这是……
让她给他穿?
宁岸倏的一笑。
抖开衣服,给他套在身上,还像模像样的绕了一圈,帮他整理平整。最后小手在他胸口拍了拍:“穿好了,沈公子可还满意……唔……”
沈长亭扣住她后脑,亲了下来。
宁岸:“……”
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她,指腹擦过她盈润的唇,不甚满足的道:“可以亲,你说的。”
宁岸:“……”
扬手想打,男人闪身躲过,几步出了门。
宁岸咬着被他蹭过的唇瓣,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说谎了。
沈长亭也说谎了。
她知道沈长亭说谎了。
沈长亭也知道她说谎了。
只不过,心照不宣。
沈长亭走后,樱桃端着煮好的姜糖茶进来,对宁岸道:“郡主,今儿天冷,奴婢多给您煮了点姜糖茶,趁热喝。”
将托盘放在桌上,把还冒着热气的姜糖茶端到了宁岸面前。
宁岸望着了那碗茶。
钟太医说,这茶除了会推迟葵水,对身体无害。她想了想,端起来喝了下去。
然后安心睡下了。
可怜庭七被自家主子叫到校场,生生操练了大半晚,骨头都快散架了。
翌日,宁岸起了个大早。
沈长亭说回沈家,宁岸交待齐管家要带的东西。
礼物有沈老爷的、沈夫人的、沈老夫人的,沈家兄妹的,就连常年不在家的沈大哥和沈二哥,宁岸都备了礼物。
都准备好了,还不见沈长亭露面。
宁岸纳闷的去敲西厢房的门。
“进来。”屋里传出沈长亭的声音。
宁岸推门走了进去。
沈长亭好像才起,身上只穿了件白色里衣,正站了衣架前,大概在选今日要穿的衣服。
薄薄的里衣熨服贴合,衬着男人挺拔的身姿。
就是颈侧那一圈牙印太过刺眼。
宁岸走上前,指着衣架上一件靛蓝色长衫道:“穿这件怎么样?蓝色显白,穿在你身上一定挺拔俊俏。”
沈长亭没说行。
也没说不行。
默默的退了半步,把手臂往两侧抬了起来。
宁岸:“……”
唇角扬了起来。
心道说句“可以”是能累死你吗?
腹诽归腹诽,帮穿衣服这种事儿,宁岸还是很乐意的。
毕竟,沈长亭身材是真的好。
小手经意不经意的抚着过他腹部,肌肉线条清晰可触。宁岸忽然有点儿理解当初的赵宁安了,这种条件的男人,谁不想据为己有呢?
帮他系腰带,小手沿着腰间一路摸过来。
正想着这么结实的肌肉怎么练成的,头顶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再只顾着占便宜,晌午饭都吃不上了。”
宁岸:“……”
扣上腰扣,用力一勒:“好了。”
让你说。
沈长亭:“……”
八十斤的人,九十斤反骨,一句都说不得。
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准备出门。
“等等。”宁岸在后面喊。
沈长亭回过头,就见宁岸手里拿了条毛茸茸的兔毛毛领,朝着他晃了晃:“把这个戴上。”
沈长亭拒绝。
宁岸板起小脸:“戴不戴?”
沈长亭:“不戴!”
姑娘家的东西,他戴着像什么话?
宁岸眨巴着眼,一脸委屈:“你不戴,那我不跟你回去了。叫公婆见到你脖子上的伤,还不得以为你在将军府总受气?本就不喜欢我,以后更不喜欢我了。”
沈长亭张了张口。
欲言又止,抄过她手里的毛领,转身往外走。
这是答应了!
宁岸大喜过望,小跑着追了出去:“我来帮你系,我帮你系好看点儿。”
两人到沈府时,已近晌午。
沈府早接了消息,沈长怀、沈长凌两兄弟在府门前候着,见将军府的马车过来,立马派人进府请来了沈大人和沈夫人。
寒暄过后,正要回府,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表叔,侄儿来给您拜个早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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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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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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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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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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