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漂浮在窗户边,瘦骨嶙峋,跟之前相比简直就是两个人了,我心痛不已,我不知道了为什么他会这样。
二牛看着我,都快哭了出来:“阿蝶,你来了,我好痛苦啊。”
我走到他面前,想用手接触他,却发现我的手直接穿了过去了,根本没办法碰到他:“二牛,你怎么了?你憔悴了许多。”
二牛脸色痛苦:“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个地缚鬼,不害人,我每天都是要体会我死的时候的经历。”
我静静地站在他身边问:“你现在要怎么办?要血,要元气,我的就是你的。”
二牛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我没有办法走出村子,自然而然的,我也没有办法投胎,再有两天我的魂魄就要消散了。”
我心里万般不舍,能不能见到他是一个回事了,最重要的是,他连魂魄也会消散,这种痛苦,我没办法体会,我低着头,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他。
“如果,我把你超度了,你就可以投胎转世了吗?”我问他。
二牛看着我,难以置信地问:“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个活了?”
我强撑着笑脸说:“咋样?行不行吧。”
二牛说:“应该可以。”
我指使着李政拉过来一张桌子,我在桌子上放在香炉,纸钱,黄纸,铁盆,供牌和写的鬼神牌。
我两个手指夹住烧着的纸钱放在盆子里,口中念诵着度人经。
围着二牛走着阴八卦相对应的方位,一直忙活了快一个小时,我累得不能行,坐在床上想着,地缚鬼是人死的时候,过于痛苦,或者凶手作法困住死者的灵魂才会这样的。
我心里也没底,我这个半吊子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问:“二牛,感觉怎么样?”
二牛笑着挥了挥手说:“再见了,啊蝶,阿政,我自由了,我也该下去投胎了。”
我心里难受地说不出来,但二牛终于可以好好的做他该做的事了,我也真的为他感到高兴。
李政摸了摸发酸的鼻子说:“你要是在下面缺钱了,跟我俩托梦说一声。”
二牛婉拒了李政:“不用,我也没什么可要的,你们能好好活着,别像我这样就行了。”
我说:“这次走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你想说些什么就说,能办到,就一点办。”
二牛笑中带泪:“没什么,你们快快乐乐的,能长寿,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我只活了十几年。”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真的太短了,我还没有好好孝顺我爸妈,我还没有当过伴郎,我还没有和咱们一起旅过游,我,我真的不想走啊。”
我和李政难过不已,我听到了摇铃铛的声音,二牛向我俩告别:“我走了,接我的来了。”
说完,二牛往屋外走去,飘出窗户外,我和李政赶紧跑出大门。
小巷子里,一个黑袍女子牵着二牛的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雾里了。
这一别就是永别了,也不知道二牛能不能找个好人家投胎。
两个星期后,我拉着沈梦瑶的走在西湖边,我说:“刚才在桥上,我看你一直都在看湖上的小船,怎么,想去坐啊。”
沈梦瑶说:“没,我想那几个船夫是不是就是靠钓鱼拉客为生,晚上就在船上睡?”
我笑着说:“想什么呢,人家拉客只不过是个职业而已。”
沈梦瑶站在原地说:“我好累啊,能不能找个地方歇歇,走一上午了。”琇書蛧
我俩随便找个长椅歇着,她的脑袋依偎在我的肩膀上说:“西湖好美啊!难怪古人能写得出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样的诗句。”
我看着平静的湖面问:“你毕了业,有什么打算?”
“我啊,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当一个好妻子,好妈妈,我还想去找个工作,我不要你一个人去照顾这个家。”
我颇为感动她能说出这种话:“咱俩说过的话,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嗯,记得,你说,我和你相遇的开始,开局虽然有些不太好,但以后谁说得准呢。”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时间真快啊,明明才见面,我们只是个高中生,一眨眼,就到了要走进了二十了。”
沈梦瑶轻轻地说:“嗯,我还没有和你在一起,好好看看大好河山呢。”
“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了?”
“每天上上课,备考,也就那样。”
“咱爸妈最近怎么样?”
“哈哈,什么咱爸妈啊,咱爸妈最近养了一只狗,下班了,没事遛遛弯,和邻居们聊聊家常。”
“嗯,小日子可以啊。”
“对呀,唉,还有两年就毕业了,我还哪都没去呢,说不准以后都忙得没时间了。”
“有时间,你说去哪?我就去哪?”
沈梦瑶开玩笑地说:“我想去月亮之上。”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这是有点难了。”
沈梦瑶站起身说:“好了,不逗你玩了,我饿了,走去吃饭吧。”
她回眸一笑,我脸开始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我和她相视一笑:“走吧,听说杭州的鱼很好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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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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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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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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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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