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跟一个白发,身材有点发福的老人争吵着,周围的邻居都在调解着。
我有些不敢相信:周二爷?昨天晚上他也没醒啊,再说大晚上的,谁闲得没事去地里,他怎么知道是我?
奶奶指着周二爷骂道:“老周,别以为家里挣了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孙子偷你什么了,你说啊?支支吾吾的,告诉你快过年了,别闲的没事找事。”
周二爷被气得声音有些发抖:“你,你,哼,妇道人家,我不管让你孙子出来。”
周二爷撞翻奶奶,慌慌张张地就要往屋里跑,爷爷和老赵跟二牛他爹拽住周二爷。
但周二爷硬生生地拖着三个人,一步一步缓慢地就往屋子走去。
老赵脸憋得通红:“刘大哥啊,周老哥的劲有点大了啊。”
二牛爹紧紧抱住周二爷的腰:“刘叔,劝劝周叔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大清早的吵吵把火的,说清楚就好了。”
爷爷累得喘气:“周老弟,有什么先跟我说,别对女的动手,咱俩坐下来说清楚不就行了,非得让街坊看笑话了?”
周二爷听后收了力气:“刘哥,是我不好,咱的确应该好好说说了,是老弟莽撞了。”
爷爷叹了口气:“哎呀,你去拿点酒,我跟老周说说。”
奶奶没好气地看了周二爷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进屋拿酒了。
爷爷用袖子擦掉石凳,石桌上的雪:“仨都坐吧。”
周二爷,老赵,二牛爹,爷爷四人坐在一块。
我在屋里看着外面:老周力气咋这么大?我小时候他来找老赵玩摔跤都不行的,而且爷爷年轻时候是铁匠,力气更不会小的,仨山村汉子都比不过一个人?
奶奶把酒坛子拿出来后就气呼呼地进屋歇了。
我急冲冲地穿好棉袄跑出来:“爷爷,别谈了,我是拿人家东西了。”
爷爷给周二爷倒酒的手,顿了一下,扭过头看着我,发愣了一下,然后就恨铁不成钢了起来:“啥?真偷了你?你能不能争口气啊,从小到大你要啥,我不给你?你还偷东西?”
周二爷把爷爷倒酒的胳膊推开,打量了我一下,眼神停到我腰间的牌子,掀翻了石桌就朝我冲过去。
啪,一声,石桌摔得粉碎,周二爷冲过来的速度根本与他这个年龄不符合,我肯定被他撞一下,肯定会躺半个月。
我急得大喊:“周二爷,你冷静一点,我偷了,我又不是不给你,慢点。”
周二爷停止奔跑快步走过来,腰弯了下来,双手托起玉牌神情极其充满了激动:“就是,这个,快,快解下来别弄坏了,快给我。”
爷爷,老赵,二牛爹站在周二爷身后,爷爷的表情仿佛对我失望,长叹一口气。
我看见后,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可是,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去的,二牛也跟我去。”
爷爷,老赵,二牛爹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周二爷更是蹭地一下就站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二牛”
爷爷面情有些凝重:“老周,你先回去吧,等会我去找你。”
周二爷点了点头,头也不扭,手里抓着玉牌就跑了。
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反应这么大,爷爷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给我一巴掌。
我瘫坐在地上,捂着脸上的巴掌印,满脸不敢相信,爷爷小时候最疼我了,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打我,我愣着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牛爹和老赵拉住爷爷:“不至于刘哥,他还是个小娃娃,什么都不懂。”xǐυmь.℃òm
“是啊刘叔,消消气。”
爷爷冷哼一声:“二牛都死半年了,尸体都不完整,下半身都没有了。”
我吓得浑身发毛,摇了摇头不停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昨天晚上他还跟我一块去周家麦地里的地窖。”
老赵一把拉起我说:“那咋办?孩子都吓成这样了。”
爷爷也冷静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该怎么办。
老赵说:“老话说得好,鬼迷心窍鬼迷心窍,这孩子过年来我家串门,连糖都不敢多拿,更别说偷东西了。”
爷爷从腰上解下来旱烟坐在筐上闷头抽了起来,也不说话。
我也不敢说什么,二牛爹抹了抹泪:“儿子唉,没想到你死了半年还不走啊,唉,你一走,你娘天天哭,身子都哭坏了。”
爷爷把烟斗的烟灰敲掉,起身说:“赵老弟,我教你的,你没忘吧。”
赵叔挠了挠头憨笑着说:“忘了七七八了。”
爷爷把烟袋,烟斗收好,整理一下衣服:“够用了,我去找周家的,你跟牛侄去他家地里看看,要不是有啥事,二牛不会赖在这不走,还偏偏就带这孩子去那。”
二牛爹和老赵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个行,于是拎着麻袋和斧子就出去了。
爷爷看了我一眼说:“你今天晚上谁来都不要开门,我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你要开门了,你也活不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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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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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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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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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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