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艰涩,身上冷的像一块化不开的冰。
“大小姐...醒醒...”
赵怀伸手去探江梓衿额上的温度,不高,反而有点凉。
江梓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赵叔......”
她声音有些低哑,咳嗽了两声才缓解。
赵怀见她醒了,一脸担忧的问:“小姐,您怎么就在这睡着了,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您身体本来就虚弱。”
他们这些人最了解大小姐的身体情况,多运动一会儿身体就受不住。
长久的病痛将身体拖垮了,要不是还有各种珍药喂着,早就撑不到现在。
江梓衿从沙发上撑着手坐起来,她浑身疼,尤其是腿。
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蹭过,破了皮,火辣辣的。
“这是哪......”
赵怀说:“实验室,您突然就晕过去了,还是小季一直在旁边守着你。”
“实验室......”
江梓衿意识回笼,猛地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个畸形的怪物,还有身后的‘神秘人’.....
【不准再进实验室。】
这是那人给她的警告。
“我、我......”江梓衿头疼欲裂,捂住了脑袋,“有怪物,好多血.....”
她拽住了赵怀的袖口,指尖粉白,“赵叔,内组....内组有人出事了......”
赵怀一愣,还以为她睡糊涂做噩梦了,“小姐,您在说什么呀,内组的不都在里面工作......”
“真的!”江梓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脚刚一接触地面,一阵酸软让她向前倒去,眼看着就要面朝下狠狠摔在地上。
“小姐!”
赵怀没拉住她,满脸惊惶。
江梓衿紧闭着眼睛,下一秒,预料之内的疼痛并没有传过来。
她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胸膛坚韧滚烫,手臂上结实的肌肉线条优美,轻轻松松就将她的腰把握住。
季宴礼身材健壮,五官轮廓深邃分明。
“大小姐。”
江梓衿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惊魂未定的吸着气,杏眼上还挂着欲落不落的水珠。
“季宴礼......”
她似是这才找到了主心骨,“内组、内组那里,死了好多好多人.....”
季宴礼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拿着一杯刚温好的牛奶。
“您做噩梦了。”
江梓衿连鞋都没穿,赤着脚踩在地面上,白嫩的脚被地面冻的通红。
“先把鞋穿上。”
江梓衿实在是被吓得不轻,她白着脸。
“真的,我没有骗你,门上都是血,还有一个人脖子都割断了,我、我带你去看。”
赵怀叫住她,“哎!”
“小姐,我刚来找你的时候也路过内组的大门了,没有什么血,现在内组在实验维修呢,谁都不可以进去。”
江梓衿没听他的,她现在脑子还有些不清醒。
要是实验室里有人幸存呢,要是有人躲过了怪物的杀戮呢?
这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江梓衿都想去看看。
只有亲眼见到了,她才能完全的放心下来。
季宴礼被她拉着,倒也不反抗,两人来到了内组的大门。
上面干干净净的,哪有什么血迹。
门上还挂着维修中的牌子,和一开始见到的没什么区别。
真的没有......
江梓衿愣怔的看着铁门。
“大小姐,”季宴礼垂眸看着她柔软的发丝,声音磁性低缓,“您之前刚到这里就因为低血糖昏过去了,一时看错也是正常的。”
江梓衿嗓音微颤,“可是.....”
“你没有看到什么吗?”
那么多的血,就算全部擦干净,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面前的门却又真的一点血迹都没有,也没有那些诡异的声音。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没有。”
季宴礼轻声说:“我抱着您走吧。”
江梓衿光着脚,地面又是铁的,很冰,她纤细的踝骨透着薄红。xǐυmь.℃òm
季宴礼一只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还拿着那杯温过的牛奶,一路上匆匆忙忙的跟着江梓衿走,倒也没撒出来。
“先把这个喝了。”
江梓衿接过季宴礼手中的牛奶,还是很没安全感,拽着他的袖子不松手。
小口喝完后,唇边沾了些奶渍,江梓衿伸出红艳的舌尖,一点一点舔去牛奶。
糜软的唇畔呈现出诱人的水光。
季宴礼眼神幽深静邃。
她一杯牛奶下肚,胸腔里都暖烘烘的,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些许,这才察觉出冷。
季宴礼说:“我抱您走吧,不穿鞋走来走去又会着凉。”
实验室的空调打的很低,她松开抓着季宴礼的手,摇了摇头。
“我可以自己走。”
灵异的东西见过两次了,就不可能再是巧合。
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一定发生过。
江梓衿若有所思的握紧了空杯子。
季宴礼伸出了手,滚烫的指尖擦过江梓衿柔软湿润的嘴角,抹去了那一点白。
“这里,牛奶。”
江梓衿一愣,只见季宴礼浑然不觉她的僵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腹上粗糙的老茧刮过她的红唇,在上面碾了两下。
“好了。”
很软。
比想象中还要软。
季宴礼的眼中的猩红一闪而过,手臂垂下,指腹在江梓衿看不见的地方碾了碾。
“您站着别动。”
江梓衿:“?”
季宴礼:“我去给您拿鞋子过来。”
他动作快,没过一会就回来了,手里不仅有一双鞋子,还有一条......
纯白色的蕾丝袜子。
江梓衿:“?”
季宴礼解释说:“保暖。”
江梓衿不疑有他,手一伸,示意季宴礼给她就行。
季宴礼没给。
他单膝跪在地上,灯光洒照在眉眼,有种高贵的疏离和遥远。
江梓衿触电般的想收回脚,大腿上破了皮的伤口又被狠狠的摩擦了一下,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乌黑卷翘的睫毛上沾了泪珠。
“疼.....”
大腿上火辣辣的,不知被什么东西磨破了。
季宴礼抬起她的一条腿,手掌贴着小腿,宛如捧着易碎的瓷器,轻柔妥帖,生怕又弄疼她。
“马上就好。”
他另一只手拿着那双袜子,给江梓衿缓慢套上。
少女的腿纤细白皙,膝盖踝骨呈现出诱人的粉意。
江梓衿无措的将手撑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指尖都被她用力到发白。
“季宴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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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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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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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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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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