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中,希特切尔就像个纨绔的富二代,有着和冰雪一般外表截然不同的恶劣性格,还喜欢时不时的吓吓她,非逼着她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希特切尔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透明的袋子在带进浴室的时候,瞬间鼓涨了起来,就像有什么无形的气流涌了进去。
“这也是‘咒术’。”
希特切尔看着身后凑过来的江梓衿,解释道:“我们血族的能力与咒术挂钩,能力越强大,能施展的咒术种类也就越多。”
“而在施展咒术之后,通常会残留几率‘咒气’。”
江梓衿好奇的看向他手里的袋子,“那这个是‘咒气’吗?”
希特切尔顿了一下,然后犹豫的摇了摇头,“不是。”
他把鼓涨的像个气球的塑料袋捏爆,尖锐的指尖向内勾了一下。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
江梓衿没搞明白。
希特切尔思忖片刻,低声道:“如果施展了咒术,不可能没有咒气才对......”
他把袋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
江梓衿问:“是什么?”
希特切尔皱眉,说:“一,他并不是施展咒术逃跑的,而是用了什么别的办法跑掉了,只不过我现在一时半会还没想到,二,他也许还在这栋房子里,隐匿在某件物品上,并没有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冒出来。”
江梓衿身体一僵,其实她更倾向于,黑影是通过第一种可能性跑了,而不是第二种。
只要一想到,暗处有人在窥探藏匿,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希特切尔说:“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下次再找你......”
江梓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希特切尔一本正经,“你就跑到我房间来,和我一起睡。”
江梓衿:“......”
希特切尔挑眉,问道:“那我把我房间的棺材撤掉,换成床?”
江梓衿:“???”
希特切尔说:“我没开玩笑,你那是什么表情?”
........
城镇里的杀人案越来越多,透过了高高的院墙,传到了学院里的众多学生里。
博莱特是维希尔的管家,也是他们上主课时的主讲老师。
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趁着博莱特还没有来,教室里一片吵嚷。
江梓衿不怎么喜欢和血族们一起上课,即使他们已经戴上了冷冰冰的止咬器。
那种露骨的视线从她进入教室的那一刻起就死死的黏在了她身上。
“听说镇上又有人死了?”
“可不是嘛,已经不知道死了第几个了。”
“跟我们又没关系,死的都是些人类。”
血族天性凉薄冷漠,要不是稍微顾忌着教室里还有一个身为人族的‘旁听生’,他们能说的更加过分。
“几天没吃饭了呀,啧啧,我看过那人的尸体,身上一点血都没了......”
“现在都乱成这样了,再不处理干净,怕是审判长会亲自插手吧。”
“瞎说什么,审判长都十几年没出现过了,可能早就不在学院里了。”
他们也像普通人类那样,喜欢聊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来解闷,算是漫长的生命中一段消遣。
江梓衿转动着手中的笔。
审判长?
她之前好像也听过这三个字。
.......
今天的课和上次不同,因此教室里来了很多生面孔。
其中一位血族明显是他们的头,那人懒洋洋的撑着下巴,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容貌俊美,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在他附近聊着天。
“审判长不是只在出大事的情况下才出现吗?这才死了几个人,劳不动他出马吧......”
“嘘,小点声。”
“这几年出的事也不少了吧,你看他出现过没有,他活了这么久了,死了都有可能呢。我说啊,你们就是太胆小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慌成这样。”
江梓衿坐在最角落里,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你说的也是,审判长从近几年都很少出现了,什么事情都交给三位亲王殿下打理。”
“殿下们都出去这么久了,也没透露出什么消息,不会真是什么厉害的东西吧。”
“谁吸血在人脖子上留这么大俩窟窿,是不是同类还不好说呢。”
“烦死了,早点抓到吧。”
“老搞些哗众取宠的东西,我外出都受限制了。”
男人全程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也对他们口中的审判长不感什么兴趣,有些心不在焉的半撩下眼皮。
他刚想趴在桌上,嘴边突出的止咬器先磕在了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靠。”
他直起腰来,嘴边的脏话就先出来了。
“破东西......”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耀哥,你没事吧。”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男人碰了一下止咬器的绑带,并没有取下来。
“真烦人。”
他眼神快速的朝着江梓衿的方向看了一眼,本以为自己会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只能看到她低着头时柔软的发旋,没想到视线却刚好和她撞上。
江梓衿立马就愣住了。
她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猛地低下了头。
视线相交的一瞬间,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袭上了心头,可她明明从来都没见过那张脸才对......
江梓衿手里捏着笔,心底腾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就拍在了她的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喂。”
江梓衿惊的抖了一下。
“刚刚看我干嘛?”
江梓衿腹诽,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了你。
她也只敢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去。
男人沉着声又说了一句,“问你话呢。”
江梓衿抬起头,抿了抿唇,“刚刚在看风景。”
男人坐的位置距离窗口很近。
他扫了一眼黑漆漆的窗户,“天黑了你能看见什么,难不成你还能夜视?”
江梓衿说:“我视力好不行吗?”
这么牵强的理由,男人果然没有相信,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看就看了呗,你躲什么。”
“我又不会吃了你。”
熟悉的腔调让江梓衿心里更加觉得怪异。
“跟我出去。”
他一把拉住江梓衿的手腕,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耀哥你要去哪里?!”
“耀哥,等下要上课了!”
另外几个人说的非常委婉。
“您拉着她干嘛啊,她、她是维希尔殿下的人......”
“就是啊......”
其余人的目光也落在被拉得站起来的江梓衿身上,她皱着细长的眉。
系统:“别跟他出去,甩开他。”
“博莱特马上就要进来了。”
这是系统第一次开始给江梓衿危险提示。
江梓衿心中升腾起不安,她刚往外抽动了一下手,手腕上就传来了一阵剧痛,疼得她当即眼泪就顺着眼眶掉了下来。
鼻尖也立马红了。
泪水像串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视线一片模糊。
江梓衿视线下垂,发现男人的手好像萦绕着一层不详的黑雾。
他扭过头,嘴角夸张的向上扬起,周围的一切环境开始扭曲变形。
男人的声音阴涔涔的。
“你在看什么?”xǐυmь.℃òm
江梓衿倏地全身血液就像是被冻结住了一样,一股被凶兽盯上的危机感让她寒毛直竖。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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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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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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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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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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