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弟,你看,今日这街市竟显得冷清起来,可昨日还是……”若缺看去,见苏石愣着死命盯住一处,只怪他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儿,忙问道:“苏兄弟,怎么了?”苏石原是因为见着宿敌欧阳明月,不由心里愤恨出神,听若缺呼唤才回转过来,只道:“没什么,走吧。”若缺愣愣在后,本想来苏石发现了些什么,只是不肯说出,不过他随即否认了这个想法,正想跟上,却又被人叫住。
“站住!真的是你,臭道士,哼!”欧阳明月见着若缺,登时赶上,气不打一处来,又觑了苏石背影,道:“你是谁?转过身来!”本来三清与欧阳家也算偶有来往,若缺与欧阳家后辈并无旧仇,然他亲见欧阳明月所为,又听过苏石所述,因此若缺也很不待见欧阳明月,在他看来真是难以找到第二个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此刻他正满心忧愁,为苏石捏了一把汗,但见苏石回过身来,他却又淡笑释之,原来苏石早已戴上了一副面具。苏石不吭一声,可即便如此,还是难逃欧阳明月毒辣的眼光,她只走着打量一翻,随即愤道:“哼!好啊苏石,你还没死吗?”一听这话,三人都是一惊,皇甫昶只怪之前苏石受了重伤还能活命,若缺与苏石却是奇怪欧阳明月为何能一眼认出,苏石随即拿下面具,淡然一笑,道:“欧阳姑娘还真是嗅觉灵敏啊,倒比得镇头的黄狗了。”
“放肆!竟敢对明月无礼!”不像皇甫昶怒斥一声,欧阳明月抬手止住他,淡然看着苏石,随即低首笑笑,道:“苏石啊苏石,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只能逞口舌之快。呵,”不想欧阳明月转身离去,不出几步驻步又道:“咱们走着瞧。”若缺望着两人离开很远,他才回首对苏石,道:“苏兄弟,你怎么样?”苏石舒了一气,只道:“没事。只是但愿别再碰见他俩。”
碰着烦心人,一时间也看不出镇子的门道儿,若缺两人索性儿回了客栈,苏石却把自己关在屋内,一刻不息修炼功法,只是几门功法毫无突破迹象,灵力也尚难进阶,不觉过去了几时,他一拳捶榻,愤道:“为什么这么慢?为什么不能驾驭两仪刀?难道……这就是凡人?注定没有天才的禀赋吗?”
“苏石,你在吗?”苏石登时抬首,直去拉开门,唐泠见他满额大汉,不由上前要为他拭去,可苏石稍稍一侧,延请她入屋,边问道:“唐姑娘请,不知有什么事?”唐泠接过茶杯,只是一手把玩并不饮下,直弄得杯内泛起水纹来,才笑道:“今晚镇子有别样的夜市,你不去看看吗?”苏石嘴角上扬,一饮茶水,放下茶盏淡淡道:“夜市有什么趣味?倒不如和唐姑娘在此坐谈有趣,你说呢唐姑娘?”“你!呵,”唐泠方要发怒,怒得是苏石竟然是看着正直实则滑头,却转念一想这定又是他故意拿捏她,她随即笑笑,道:“是的呢。奴家正有此意,少侠可真是善解人意,奴家还有更有趣的事要与少侠聊呢。”说着唐泠往着苏石旁边挪座,顺势就要将身子靠上去,这一时可把苏石难住,他连忙别过身去,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唐泠见了不禁嬉笑出声,随后道:“听说苏小弟找毒皇是为了问一件事?”苏石听了侧目一瞥,随即出了一气,淡道:“是那个公子告诉你的?”唐泠见一提此事,苏石不由神情丧落几分,也不敢再继续深究,只道:“让苏小弟如此挂怀,可见那位文姑娘是何等惹人喜欢,倒让奴家有些嫉妒了。只是人死不能再生,还望苏小弟莫要太过伤心才是。”琇書蛧
“宗主,您已经伫立多时,看您一直望着楼下……其实属下也察觉那个男子可疑,他可能就是我们要……”说到此处只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息,吓得他立即吞声。沈舠这才冷哼一声,甚为不满,只道:“你最好忘掉今天的话。”
“嘿!哪来的黄狗!”见他一手捏住窜跃而出的黄狗,闻人未眉头一沉,冷道:“小羽,放了它。”闻人羽回头一笑,愣愣松手,只道:“这该死的家伙差点冲撞到族长和夫人,我不捏死它就算好的了。”一听这话百里秋容身形颤巍巍咳出声来,但带着些许笑意,不过闻人未却是呵斥,道:“再乱说话,家法伺候。”闻人羽听罢悻悻转至身后跟着,百里秋容此时竟似弱柳一般,由闻人未搀扶着进镇,她淡道:“这一路上,小羽这话,倒甚合我意。”“族长,”闻人羽挥手示意后方几人,那几人随即驻步于后分散开去,他这才道:“据网门消息,近日各方势力齐聚此地,恐怕都是冲着轮生镜而来,也不知是何人放出的消息说轮生镜就在此地。”几条街都静悄悄的,唯独远处中心地段喧嚣,闻人未却无心于热闹,他道:“不管是谁,轮生镜势在必得。”
“师伯请,今晚我们在此歇息吧。”声闻抬眼一看,只见“有间客栈”四字,手持降魔杵继续往前,边道:“好吧。布达拉,此处暗暗有些邪厉之气,今晚你当多诵几遍心经才是,阿弥陀佛。”布达拉跟随声闻入了客栈,却瞧见远处坐着的欧阳明月,他只仍旧跟着,道:“是,师伯。”
“欧阳姑娘好。”见布达拉缓缓坐下,欧阳明月淡笑,问道:“和尚,你师伯歇下了?”“没有,”布达拉缓缓呼吸一下,才道:“某来是为寻故友苏石,前日见他与姑娘同行,不知他此刻……”一听布达拉来找苏石,皇甫昶早已一气填鹰,将要发怒之时被欧阳明月按捺住,她道:“不知道,我和他也不熟。”“哦?”布达拉合眼,一手立于面前,似旁若无人,道:“阿弥陀佛,前日见他与姑娘甚为亲密,才有此猜测,如此倒是小僧妄断,罪过罪过。”皇甫昶怒不可遏,当即就要撵走布达拉,欧阳明月立时瞪他一眼,他会意只得愤愤起身走开,欧阳明月笑对布达拉,才道:“不知声闻大师此次为何来?”布达拉睁眼看了看欧阳明月,只见她明眸净颊,一脸真诚相问,他随即颔首,道:“师伯他云游四海多年,以普度众生为任,希证得无上果地,救拔众生于苦难。”欧阳明月推桌起身走开,笑道:“此地又有什么苦难需要劳烦声闻大师呢?”布达拉听罢起身,既然她不知苏石所在,布达拉便无心多谈,随即回房,一边道:“姑娘乃修行之人,须知察人体物不可留于外表,正如此地。小僧方才来时碰着镇头黄狗脱缰而去,逃离此地。”一听这话,欧阳明月莫名一股恼气上头,竟像是在何处听过这话,想想来,可不就是苏石在今日早些时候用黄狗骂过她么?她当即恨得牙痒痒,可耐于声闻在此,不便发怒,心里却是想着:“哼!果然是他的朋友,真是气味相投。”明烛晃晃,似乎也在嘲弄欧阳明月,一膺愤气无处消解,正好寻到皇甫昶头上,她怒道:“我说你,以后能别这么鲁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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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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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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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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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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