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石正打坐调息,听青崖这话,心里不觉又生起顾虑来,“师傅,我此行任务已经完成了近半,现在是要弄清楚那张图到底有何秘密。所以尽管藏风山之行不会平坦,没有必要我是不会冒险的,您老不必担心。”
“吆?你小子还学‘乖’了?竟然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嗯……凡事都要先看清楚再做决定,即使失败也不至于一塌涂地。有长进,不错。”
听青崖夸奖,苏石正乐呵,不想文秀秀忽然呓语不断,似乎很是惊恐,苏石连忙起身来到床榻旁。苏石此刻愁云惨淡,心绪不宁,之前离开茶楼时,文秀秀忽然昏厥过去。苏石以为是她旅途劳顿所致,心下更是多了些愧疚与自责,不知从何时起,文秀秀在他心中的地位悄然发生变化,可他却一直在否认。
“苏……苏……”
见她这苦楚模样,苏石把着文秀秀的手,贴向脸庞,一边宽慰她,道:“不怕,秀秀不怕……我在这儿。”似乎是顺了他的意,文秀秀乖巧地平复下了呼吸,也不再呓语。苏石关上门来到外面,若缺已等待一旁。
“苏石兄弟,这是师伯让我交给你的,我们两一人一个,他说到时候会有用处。”苏石接过项链,这项链只串了一个不只是什么的黑而圆的东西,青崖也不知是何物,苏石索性不去管它。
“你看,那是谁?”
多次尝试刺杀黑袍无果后,皎月渐渐放弃希望,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触动她的内心,她冷漠顺意看去,刚好看见一条街尽头的若缺二人。起初以为若缺已经被害,此时再见到他,皎月不禁满框泪水,竟一时喑哑难语,不知几分喜又几分惧。
“还有若缺,你……”刚说到一半,苏石忽然间又忘了要说什么,只见若缺也是同样的状况,两人一时不明所以,只当是一时走神。
“苏石兄弟,你,你刚说什么?”
远处楼上皎月似兀地醒来,脑子一片空白,看向若缺时才回想起刚才之事,不觉伸手摸向脸庞,触到冰凉之物,心下不禁想:“我,怎么哭了?”
“哼,费了这么大劲才收集了两滴,咳,看来得加快进度了。”听到黑袍一翻话,似是自言自语,让皎月不明其意,只是看见他脸上阴冷之色时,皎月心中陡然生起一丝凉意。
看到摩罗琦高坐殿上,轻慢冷漠语气,分明一副孤傲之色,无艮平时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心下不禁看低他几分。
“林娇娇,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擅离职守意欲何为?”
听这一声询问,摩罗琦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显得十分威严,这话语中分明更多些诘难,林娇娇霎时低首,却是偷瞄了一眼无艮,发现他好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王,属下是听说贼人混进了王城,所以才回来确认一下是否属实。”
林娇娇平日一副傲娇的作风,不肯落人之下,此时见她如此恭敬态势,慕雪不禁对座上之人生出几分畏惧,抬眼看去竟被摩罗琦威严而冷峻的气质震慑。摩罗琦感受到异样目光,起身背手到后面,走下台阶几步又才停住,忽又笑笑吩咐护卫,道:“来呀,把那贼人带上来。林娇娇,贼人早已被拿下,不过你倒是消息灵通嘛?”
听此林娇娇看向一旁被带上殿内之人,此人已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唯独那双圆瞪的红眼告诉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林娇娇心底一想,暂施缓兵之计,无艮见她所为不禁淡笑心中赞叹几分。
“王,既然王城无恙,属下即日自当重回值守。”
“慢!他二人是谁?”
林娇娇本想暂且退出再做打算,她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轻松脱身,心下不禁紧张起来,怕无艮要捅出什么篓子。无艮听罢摩罗琦所言,转身但笑不语,把过背后灵剑顺势立于地上,剑锋没入地下,他道:“在下风无艮,她乃圣朝遗胄上官灵泷。”听此摩罗琦默声捻指,脸色甚为难看,随即出言道:“原来是两位贵客,林娇娇,贵客到此竟不先行通报,你可知罪?”
“属下……知罪。”
出了镇子行不多远,一队人马在林中休憩,那千日红除开双刃,竟只带了两名手下,苏石不禁想:“藏风山凶险无比,此人只带这几个人,当真是对自己有信心得很呐。”
察觉到苏石忽视自己,文秀秀神色暗淡,不由埋怨道:“喂!你,看什么呢?”苏石笑着承接,他心下一直不想让文秀秀跟去冒险,只是一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得将她带在身边,不过他内心也有些担忧,不禁想:“自从那日茶楼之后,秀秀似乎更粘着我了,都不能看一眼其他女子,只是……”
“没什么。”
千日红几人一处,若缺和道衍又歇在一处,看得出几人内心不一。苏石接过竹筒喝水,又瞄了瞄几人,竟被水呛着。
“那是我喝过……诶,你看你,慢点儿喝。”文秀秀连忙轻拍着苏石,后者内心忽生暖意。自与欧阳明月决裂之后,苏石身心饱经催折,一度使得他不愿再相信女人,不过文秀秀这般聪慧隽秀而又善解人意的女子,连日来苏石多得她的帮助,他苏石的心岂是无生的石头,怎会不知秀秀的好和她的心意?
“没事儿……秀秀,你真好。”
“呵,男人果然都是油嘴滑舌,也对,是要巧言令色才能骗得美人青睐嘛。”
苏石内心正喜乐着,由衷赞叹了这么一句,不想另一边千日红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又似自言自语的话。不过文秀秀似乎并不在意,只待她说完之后,文秀秀随即又恢复陶醉之色,她道:“苏哥哥,她这是嫉妒,咱不理她。”Χiυmъ.cοΜ
听文秀秀这俏皮话,苏石不由发笑难言,青崖打笑他,“你小子撩人的功夫倒还长进不少,都快能跟你师傅我一比高下啦。”
看到苏石两人有说有笑,若缺忽然收回目光低首黯然神色,道衍自然发现了他的异样。道衍知道修行之路艰难求索,如果被男女情爱牵绊住,终是难登绝境,他师弟剑痴就是一例,道衍提醒说:“怎么?心痒痒大可放弃修道,尽心去追逐男欢女爱也不为过。”
若缺听此内心顿时愤懑,他哪知道道衍是在故意激他,他只觉得自己的举止让道衍误会,若缺却又着实恼怒他师伯道衍竟会如此放诞言辞,不过仍是恭敬回他,道:“师伯说笑了,若缺自以修身求道为任,方才只是有些走神而已。”
“小道士可别动凡心呐,你别看他们现在好似甜蜜的样子,殊不知以后必是苦难不断,毁了修行前途可就为时已晚,你师伯就是个好例子。”
听千日红这话分明针对苏石两人,文秀秀听罢愤懑不平,想要前去理论一翻,却被苏石拉住,苏石自然知道千日红可不能随便开罪,他只想完成任务及时退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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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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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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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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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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