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孙海又要跪下去,
可是奶奶按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
“别跪,别跪,就坐在这,让我好好看看你。”
奶奶脸上全眼泪,可是抓住孙海的手,却不松开,
死死的抓住,生害怕一松开,孙海又会不见了。
感受着手背上的抓力,
孙海也稳定了一下情绪,
用另外一只手拍打着奶奶那干枯的手背。
眼泪也是不停的从脸庞上划过,
母子两人,就这样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看着对方。
互相流着眼泪。
这时候,林小妹格外的乖巧,
又用手帕给奶奶开始擦起了眼泪,
哦,这块花手帕是奶奶给她攒的。
沉默的半天,
奶奶终于张嘴说话了,
“你这些年跑哪去了,为什么不回来。”
听到奶奶开口了,
孙海也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林小妹本来想把手帕递上去的,可是看到了孙海鼻涕泡吹的老大,
她缩回了手,然后去给孙海去脸盆架上拿过来了洗脸巾,
慢慢的递给了他。
“叔叔,给。”
孙海接过洗脸巾,疑惑的看着小妹,
问奶奶,
“娘,这是谁家的娃?”
奶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反而就那样看着他,
孙海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开始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当年我心里怨,为什么我和梅子会是这样的结果,
只不过没有来的及去办证,他们就扭送我诬陷我耍流氓。
他刘瘸子不就是看梅子和我好上了,
就到处说我乱搞男女关系,
害的我被关了三年。
梅子也走了,我也成劳改犯了,
我没有脸面在这个村里待下去了,
只能一走了之,不然,孙贼永远都要背上劳改犯儿子的称号,
这个称号能跟他一辈子,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奶奶点点头,当初孙海离家,她也想到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是你也不能一走就这么多年,连个口信都不给家里带啊,
为娘以为你死了,死在外面了你知不知道。”
说着,奶奶的眼睛里面,又有眼泪流了下来。
小妹及时的出手,擦去了眼泪,接着听故事。
孙海苦笑着,继续说道,
“不是不带口信回来,而是带不了,
我当初走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走了三天,到了市里,
本来想着在市里讨口饭吃,可是我又在市里饿了三天,
饿的实在是没办法,就喝河里的水,最后有个好心人,见我可怜,
给了我两个馒头,才救了我一命,
我一看市里我活不下去,一咬牙,心一横,就爬上了一列煤车,
不知道是去哪的,我就想出去找口饭吃,
可是谁知道太饿了,就在火车上饿晕过去了,
被人发现的时候,我已经在南方了,
那边的安全员要把我遣返,我只能撒谎说我是逃荒的,家里没有吃的了,快被饿死了,没有活路了。
最后他们看我实在可怜,
就给我安排了一个挑粪的活,
这一挑,就是三年,
我用公分换成了钱,一共换了五十块,
我想多赚点钱在回家,我又去做了烧水工,
做了两年,我就一共攒了一百块了,
然后后面这几年我想学个一技之长,好回来赚钱养家,
我求人给我找了一个裁缝,做了三年的学徒,
去年才开始学着做成衣了。
上个月,我在听广播的时候,才听到,咱们这边发的大水,
我以为我听错了,结果真的是咱们这里,我听到凤舞县是重灾区的时候,我心慌的厉害,我只能拜谢了给我教本事的师傅,
因为这边的火车线路中断了,好多车都停了,
我只能一路就开始倒汽车车,转火车的往回赶,
到了市里的时候,看到房屋塌了很多,
我心里更慌了,
我就赶紧往回走,走到镇上的时候,
镇上也是都在盖房子,
等我回到咱们村里,看到咱家的房子完好如初,
我心里才踏实了,
可是我不敢进家门,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
该怎么和孙贼说,
说我这么多年没有回来,
谁知道孙贼从后面回来了,
我,我。。。”
说到这里,孙海的声音有些嘶哑了,
奶奶就这样默默的听着,
还没有说话,
就听到了西屋里面传出了一句话,
“那你现在想好了,该怎么给奶奶说,该怎么给我说了么。”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西屋的门口,
只见孙贼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扶着门框,
从西屋里面走了出来,
一看他走了出来,
王道长也进来了,
他一直就在屋子外面的房院台上坐着,在听孙海讲他的事情,
现在听到孙贼醒了,自然要进来看看孙贼的情况了。
王道长的对着屋外的玄风吆喝道,
“药好了没,玄贼醒了,把药端进来。”
“马上好,我现在给他逼药。”
看着孙贼出来,奶奶连忙上前,要看孙贼的情况,
“婆,我没事。”
说话间,孙贼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孙海,
看着眼前应该叫爹的男人,
孙贼心里有气,有火,有恨,有怨。
各种滋味不停的在他的心里反复着,让他现在异常的烦躁。
“静心,玄贼。”
王道长看出来孙贼现在的情绪不对,连忙劝他。
孙贼的头疼欲裂,
手上按着额头的力道也大了起来,
王道长看出了他的异常,刚想上手扶他,
却被孙贼一手拨到了一边,
孙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孙海,
“你就是我爹?
你就是这么当爹的?
为什么,当年为什么要扔下我和我婆,
你知道我婆这些年带着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知道吗???”
说出这一段话的时候,孙贼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太阳穴两侧也高高的鼓起来了。
王道长还没有从孙贼把他拨开回过神来,
就看到了孙贼这个情况,
孙贼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太妙啊,
身体内的气开始狂躁起来了,
很像是要走火入魔的样子啊。
“孙玄贼,抱元守一,凝心静气。”
王道长声音严肃的大声说道,
希望干涉到现在不正常的孙贼。
孙贼没有听王道长的话,对着孙海嘶吼着,
“你了不起,一走了之,扔下我们两个一老一弱,
你知道吗?我婆小时候背着我要去下地里拔草干活,
累的腰到现在都直不起来,
你就没有想过,我们的日子怎么过,
我婆一个老人家,琇書蛧
是怎么带着我这么一个拖油瓶活下来的。
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活过来的吗,
你知道吗?
这些年,我又是怎么过来的吗?
从小被人说没有爹,
从小被人欺负,
看着别人有爹有娘,
我就一直再想,我爹娘在哪?
你告诉我,你这些年在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孙贼更新,第383章 质问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