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要是庞将军与桃花有约在先呢?”
没有错过桃花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之色,林清歌自顾自的往下说:
“桃花你很聪明,你在事前便以共同赏月为名,让庞将军选择与你临近的游船,然后骗他说自己会先将游船上的客人灌醉,再趁机跑过去与他共赴云雨。
这也就解释了,庞将军为何在翠绿演出之前声称自己困倦,非要到下面的雅室去休息。”
严霆浩顺着自家大人的话往下说:
“是因为那庞将军从一开始就在等人?”
“没错!”
林清歌盯着桃花,一字一顿道:
“而庞将军等的这个人,便是桃花你!”
可桃花却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的扬了扬下巴,“倘若庞将军喜欢,平时也可与奴家肌肤相亲,为何非要那般偷偷摸摸?”m.xiumb.com
林清歌闻言,夸张的晃了晃脑袋:
“正所谓食色性也,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桃花姑娘你在此之前吊足了庞将军的胃口,如若突然提出此等香艳刺激之事,庞将军必定欣然应允。
殊不知,色字头上一把刀。
恐怕庞将军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会因此而枉送了性命。”
另一边,桃花依旧不慌不忙的说:
“大人,您不要忘了,庞将军身死之时,奴家正在游船上弹琴,有严公子为证。”
“这个问题就要有劳慕容仵作了!”
被点到名字的慕容白眼梢微微上挑,“溺死属于窒息性死亡,新鲜的尸体一般都有窒息的症状,即全身的鲜血不凝,内脏淤血。
再加上尸体一直浸泡在水中,所以死亡时间难免会出现一些偏差。
当然,在下说的也只是一种可能。”
桃花听罢,不由得紧抿下唇,原本妩媚勾魂的小脸儿此刻竟略微有些发白……
这时,负责打探消息的叶不群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愧是江湖第一的情报机构,短短一夜的功夫,已经将林清歌想要的消息打探得一清二楚。
只见叶不群附在林清歌的耳边低语了许久,林清歌的眼中弥漫上一层淡淡的哀伤,语气也随之软了许多。
“逝者已矣。
桃花,你本是可怜之人。
若是你肯就此低头认罪,本官会为你额外写一封求情的减罪书,上报朝廷免你一死。”
林清歌的话一出,除了叶不群有些扼腕的摇了摇头之外,其余人均是满头雾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桃花倔强的仰起惨白的脸,强自镇定道:
“倘若大人非得一口咬定奴家就是那杀害庞将军的凶手,奴家也无话可说!”
“桃花,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清歌长叹一声,“你此番虽计划严谨,但却百密一疏,算漏了两件事。”
“大人,哪两件事~”
半倚在软榻上的花锦容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大有把破案当成茶楼评书来听的架势。
瞥了那气人玩意儿一眼,林清歌重新将目光落在桃花的身上。
“第一,桃花你在前往庞将军船上之际,为了不引人耳目,特意除去外衫,只着单衣游了过去。
虽然滴落在地上的水会因时间的关系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在你登船的那个地方,因为刚离开河面尚未来得及将衣袖拧干,进而留下了一滩水渍,顺便存下了你的脚印。”
慕容白把拓印下来的那部分脚印拿出来抖了抖,林清歌顺势接过话茬儿,一本正经的胡诌道:
“桃花,你为了赶在翠绿回来前完成这一切,想必当时并没有穿吸水的布鞋,而是直接光脚跳入河中。
据本官所知,每个人脚上的纹路均略有不同,就像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那般,每个人的脚印都是独一无二的!”
编得有些累了的林清歌暗暗琢磨着,要不要回京后单独找风轻尘商量一下,走走后门也行,让其撺掇新帝直接把指纹脚印列入大夏破案的手段之一。
而头一次听闻的严霆浩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
“大人您的意思是,如果从桃花姑娘脚上拓下的印记与慕容仵作手中的相吻合,那便可以确定桃花姑娘当时曾去过庞将军所乘的游船?”
林清歌点点头。
“大人,那庞将军究竟死于何时?
为什么他的尸体直至百花会快结束后才被发现~”
花锦容将本案最令人费解的两个地方提了出来。
尽管慕容白言明庞将军的死亡时间极有可能与先前推测的不符,但具体情况如何,除了凶手,他们并不清楚。
“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
林清歌说完,指了指窗边那处新增的擦痕。
因为游船上的窗棂多为镂空设计,所以系个绳子简直是轻而易举,甚至连孔都不用打。
“首先,桃花将一根绳子系于窗框之上。
紧接着,桃花姑娘手握那根绳子游到了旁边的十三号船上。
想必原本借口在雅间小憩的庞将军早已等候在那里。
虽然多了根绳子有些突兀,但若以不善水性为理由,再加上衣裙尽湿,曲线毕现的诱惑,那庞将军早就心袁勒马,无瑕顾及其他了。
而桃花你先是以助兴之名骗庞将军喝下一杯掺有麻痹药物的酒水,然后把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庞将军的手腕上,再将其抛入河中,便大功告成。”
林清歌停顿一下,补充道:
“本官这里没有刻意贬低和蔑视之意,但桃花你既然是琼花楼的姑娘,想要弄点儿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药,不说是易如反掌,也是十分容易的。
而庞将军就在昏迷的情况下,被活活的淹死。”
“可是大人,万一庞将军没有上甲板,一直待在雅室之中。
桃花姑娘她一介女流,又是如何将庞将军从下面的雅室抬到甲板之上的?”
严霆浩想起之前看到的肥硕身躯,遂有此一问。
“啧啧……”
林清歌盯着严霆浩瞧了半响,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说严狍子,不是本官有意贬低你。
难道她不会把庞将军骗到甲板上,待其丧失行动能力后,再把绳子的一端系在其手腕上,将其推入河中吗?”
“也对哦。”
严霆浩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喃喃自语道:
“只是推下去的话,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可以办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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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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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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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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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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