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自己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的苗观主用颤抖的手指将那一沓黄纸展开,发现原本的银票居然变成了符箓!?
而且还是他亲手画的符箓?
道观中有近百号人,但只有亲信才能得到他亲手画的符箓。
所以是哪个黑心肝的白眼狼趁他不注意用符箓将银票给换走了?!
气急的苗观主一连在屋中反复踱了好几圈,然后猛地推开门。
“来人,去把善为那小子给我叫过来!”
很快,屋门被再次推开,走进来的是之前在通河县召开法事的主事道士。
“师父,您找我?”
“善为,为师之前给你的符箓你可有妥善保管?”
“当然有啦!
由师父您亲手画的符箓随便拿出去一张都得卖到十两银子。
如此贵重之物,徒弟我一直随身携带来着。”
那善为说罢,就伸手往自己的怀里去掏。
结果符箓没掏出来,竟掏出了两张银票?!
苗观主一把将银票夺过来,待看到上面钱庄的落款后,当即沉下脸来。
“好啊善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为师自认待你不薄,对你不说是倾囊相授,也是多番指点,甚至还将主持法事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你去办!
可你小子倒好,居然反过来偷走为师的钱财!
说!
除了这两张,余下的银票在哪里?”
“银票?
什么银票?”
满头雾水的善为一脸的不明所以。
可这副模样落入苗观主的眼中,反倒成了做贼心虚的装傻充愣。
“哼,我看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今儿个就让你知道,我苗贵的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
“师父,您在说什么啊?
师父您就是借徒弟我十个胆子,徒弟我也不敢拿师父您的钱啊!”
苗观主闻言,冷哼一声,“为师昨日在宋州钱庄兑换银票时,只有你小子跟在身边。
而从昨晚至今,也都是你跟在为师身边。
所以除了你,为师根本想不到别人,也不可能有别人!
眼下,又从你小子身上搜到了原本不翼而飞的银票。
你倒是给为师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
隐约听明白了的善为不由愣了在当场。
因为,他也不明白这银票是怎么跑到自己身上来的!
“来人,把善为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招呼着!
我就不信,这小子竟真的为了那些银票,连命都不要了!”
“师父,徒弟我是无辜的啊!
徒弟我真的没有拿师父您的银票!”
被拉到屋外的善为大声解释着,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不断落下的鞭子。
“打,给我狠狠的打!”
越想越气的苗观主夺过鞭子,亲自上手抽打了起来。
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远处,听到动静的陆淮鹰眼中划过一丝了然,但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毕竟那善为助纣为虐,既然是苗观主的亲信,肯定也做了不少鱼肉乡里的坏事。
思及此,他的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善为助纣为虐。
他自己之前又何尝不是呢……
探明水井的位置后,他便借口渴喝水之名,趁机来到井边,将一小包泻药全部撒了进去。
与此同时。
候在屋中的林清歌找到苗观主安排的那两个道士,说自己有些饿了。
知道面前之人身份尊贵的道士毕恭毕敬的应下。
没多久,就端了一大堆的吃食过来。
估摸着陆淮鹰尚未下毒或者是刚下毒,目前的吃食还算安全的林清歌把自己不喜欢吃的菜分出来留给稍后回来的陆淮鹰,然后就一个人欢吃欢造起来。
吃到一半,屋门突然被从外推开。
因为来人脚步声极轻,以为是陆淮鹰回来了的林清歌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招呼对方过来吃。
但下一刻,随着开门的声音,迎面传来一股过分熏人的香气。
这才察觉来人不是陆淮鹰的林清歌猛地抬起头。
虽然在看到那身绛紫色的衣袍时就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她仍一脸防备的问:
“你是何人?”
“在下花蝴蝶,听观中人说丞相之女大驾光临,遂来一睹丞相千金的芳容。”
“小女子虽是丞相之女不假,但只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之女。
恐怕不值得花公子你冒着德行放浪之名来此相见。”
花蝴蝶听了,突然狂笑不止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上官姑娘你可真是个妙人儿,在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上官姑娘你是第一个说在下德行放浪的呢~”
听着那熟悉的波浪线,尽管林清歌很想问上一句,“大哥,你与花锦容那厮是个这么关系?”
但还是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这时,那花蝴蝶幽幽的开口道:
“上官姑娘,京城在下也曾去过多次,但却从未听说过上官丞相还有除了皇后上官婉儿之外的女儿呢~”
林清歌闻言,不慌不忙的说:“你没听过实属正常。
我的娘亲乃是与上官丞相青梅竹马的夏侯夫人。
虽然这么说父亲可能有些不孝,但当初我父亲上官丞相为了功名利禄做前丞相乘龙快婿的时候,我娘亲夏侯夫人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
所以按照实际年龄来算,我才是姐姐。
但无论是现在的上官丞相还是前丞相,都不容忍庶女年龄长于嫡女这般丑事。
因此,时至今日,尽管小女子姓上官,却依旧没有入上官家的族谱。”
“没想到上官姑娘竟也是个身份坎坷之人~”
花蝴蝶眼底的狐疑之色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玩意儿和对眼前美色的势在必得。
而对着花蝴蝶这幅尊容瞬间没了食欲的林清歌心思飞转,思酌如何把这不怀好意的家伙打发走。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Χiυmъ.cοΜ
“看样子,是落在后面的兄弟们回来了。”
花蝴蝶呢喃着说完,摇着折扇炫耀般的解释道:
“上官姑娘莫怕,在下刚刚带人截下了一支镖师队伍。
应该是押送战利品的兄弟们回来了,道观中的兄弟们在欢呼庆祝呢~
话说,这押镖的镖师虽然都不怎么样,但为首的女子一手鞭子甩得虎虎生风,倒是费了在下不少的事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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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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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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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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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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