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个个油光满面、脑满肠肥,每人手里都托着纯金法器的道士?!
这看得此刻身无分文的林清歌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丫的,莫非现在考取功名不是主流,去道观出家才是王道!
正好看完房间的掌柜和陆淮鹰从楼上走了下来,林清歌指了指外面:
“掌柜,他们是……?”
“哦,附近莲云观到镇上宣扬道法的。”
掌柜顺着窗户裂开的缝隙向外偷瞄了两眼,然后善意的提醒道:
“客官,您最好把窗户关上,小心别得罪了那些道长。”
林清歌闻言,挑了挑眉,“他们既是出家人,又何来得罪一说?”
“客官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通河镇之所以像现在这般冷清。
一是因为淫贼横行,逼得有未出阁闺女的人家是走得走逃得逃;二则是因为这个莲云观!”
“此话怎讲?”
“事情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
掌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回忆道:
“不知从哪儿来了一批人,他们先是在邻山大兴土木,修建了现在的莲云观。
接着他们对外宣称他们的观主乃张道陵转世,可为百姓消灾解惑,保一生平安。
周围几个村镇的人受其鼓舞,纷纷捐出全部家财,借此换取入住莲云观获得永生的机会。”
“永生……”
林清歌的眼皮狂抖两下,表情比误吞苍蝇强不了多少。
“不仅如此,他们还定期开坛讲授道法,当场演示将所放钱财翻倍的大神通呢。”
觉得这听起来就是敛财骗术的林清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在对面坐下的陆淮鹰先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待掌柜走远了,才低声道:
“你若是特别在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在远处偷偷瞧上一瞧。”
似是没想到陆淮鹰会这么说,林清歌一脸惊喜的望过去,“真的?”
“我若是不让你去一看究竟,恐怕你晚上也会偷溜出去。”
听了陆淮鹰的话,林清歌诧异的挑了挑眉,“我说淮鹰弟弟,你上辈子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你与张子良将军属于同一类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管上一管的。”
语毕,陆淮鹰付了饭钱,迈步往外走去。
落后一步的林清歌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杯碰到了地上。
啪——
瓷器碎裂的响声引得陆淮鹰回眸,林清歌却不以为然的抬手指向前者,“掌柜的,我摔坏的酒杯钱就从我弟弟给你的那锭银子里面扣好了!”
陆淮鹰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走。
林清歌则趁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酒杯碎片,一边快速将手伸到窗外,在窗下划了几下,一边嘴里振振有词的抱怨着:
“诶呀,这人倒霉,真是喝口酒水都塞牙。
好端端的酒杯,说碎就碎。
早知今日,当初我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
可惜啊可惜,这世上没有可以医治后悔的药。”
刻意提高声音说完,林清歌才忙不迭的迈步跟上。
出了门,外面早已没有了那群道士的踪迹。
但好在林清歌这边有曾经担任过前锋游弈使的陆淮鹰。
说实话,林清歌真心觉得,这陆淮鹰不仅武功好,追踪探路的本事还如此之高,简直堪比升级版的小黑。
所以寻人这种活儿,不找她,这厮自己是不是就能搞定?
二人拐入胡同。
陆淮鹰像拎小鸡崽一般,拎着林清歌的后脖颈,将她一并拎上了房顶。
站稳后,两人快速在屋檐上移动。
头前领路的陆淮鹰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似是没想到林清歌非但没有惧怕之意,而且在屋檐上行走竟也十分的稳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在镇口的一处大宅上停下。
两人隐藏好身形向下窥探,与空无一人的街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厅内此时正张灯结彩,排摆筵宴。
八人一桌,坐满了整个跨院。
除了之前那群衣着光鲜的莲云观道士之外,还有一些江湖打扮的人士,他们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为首的那张桌上,坐的似乎是这里的老大和身份相对重要之人。
其中,一身着绛紫色外袍,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的男子引起了林清歌的注意。
虽然这男子的容貌与她认识的某人大相径庭,甚至可以用‘猥琐’二字来形容,但此人的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却与某人如出一辙。
忽略那张脸的话,乍一看,还以为是那只骚包孔雀成功混入敌营了呢!
“我说蝴蝶兄,你最近闹得动作未免有点儿太大了吧?”
端坐于正位的道士约摸四十出头,满脸邪笑的跟那低配版的骚包孔雀调侃着。
“哎哟,瞧苗观主您说的,我这不也是练功需要嘛~”xǐυmь.℃òm
眉梢一挑,似嗔还迎。
胸口泛起阵阵呕意的林清歌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将刚刚吃下去的饭菜吐出来,不忍直视的撇过头去。
原来这厮就是臭名昭著的花蝴蝶,倒真是人如其名。
就在刚刚,她还怀疑这厮是花锦容易容假扮的。
但既然此人就是那淫贼花蝴蝶,那基本就排除了花锦容易容假扮的可能。
毕竟众所周知,花师爷他不行啊!
可是——
谁能告诉她,为何这花蝴蝶不仅与花锦容姓氏相同,从穿着打扮到一言一行也都这般的神似?
甚至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苗观主,附近这一带已经没什么搞头了,咱们何时动身迁移到更大的城镇去?
我觉得顺天府就很不错呢!”
“顺天府当然不错了,整个大夏半数以上的有钱人都在那里!
但天子脚下,又岂是我等能够随便下手的?
何况,顺天府府尹许长岭可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厉害家伙,咱们稍有不慎,漏了马脚,可就是要掉脑袋的!”
“哟,瞧您说的,区区一个府尹还能入得了您苗观主的法眼?
更何况,据小弟我所知,那许长岭已经升迁为刑部尚书,现在的顺天府府尹是个刚入官场不足一年的毛头小子。
就凭苗观主你和小弟我的手段,还不是将其耍的团团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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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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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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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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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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