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明明是林——”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冲上前的林清歌一把捂住了嘴,恶狠狠地重复道:
“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本官名为林景行,现在是这昌州县的县令!”
不知是真的信了林清歌的话,还是迫于她的淫威,男子顺从的点了点头。
然而,林清歌还未来得及将那按在男子嘴上的手收回来,远处就传来林子墨的惊呼声:
“呀!林晏哥哥?真的是林晏哥哥!”
“额——”
眼角的余光瞥到落后林子墨两步的那抹水蓝色的清冷身影上,林清歌急忙松开手,退到一丈之外的位置站好。
只见被林子墨唤作‘林晏哥哥’的男子笑容和煦的说:
“这不是墨儿吗?
一段时间没见,又长高了不少。”
“林晏哥哥,你怎么跑到昌州县来了?是不是想墨儿了?”
“当然想墨儿了。”
林晏在跑过来的小娃娃的脑袋瓜上拍了拍,笑道:
“自墨儿你们走后,日子确实无趣了许多。
不过,我此次前来是到这昌州县上任的。”
“上任?”
对上林清歌那满是不解的目光,林晏站直了身子,拱手行礼道:
“下官昌州县新任县令林晏,拜见林大人!”
???
觉得有些魔幻的林清歌不知该吐槽自己的调令还没到,新任县令就找上门,还是该吐槽那新任县令居然是‘老熟人’!
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这边,那林晏继续拱手道:
“林大人,下官初入昌州县,孑然一身,尚未有落脚之处,可否先行住在衙门之中?”
“可以是可以。”
林清歌本想让对方跟严霆浩去打地铺,但让人家一个县令去打地铺似乎有些不妥。
于是,她唤来小草,让其把三间厢房中余下的那间尽快打扫出来。
借顺路之名将林夫人母子送回衙门的林墨渊远远站在街口。
看着那青衫男子竟如此轻而易举的登堂入室,住进了衙门里。
眼中划过一抹羡慕之余,他对一旁懒洋洋靠在马车边摇着扇子的家伙吩咐道:
“孤要那个新任县令的全部情报!”
“我说爷你不至于吧?你的林夫人除了你和那位林大人,没人愿意多瞧上一眼的!”
“照孤说的去办,孤总觉得那人有些不对劲儿,但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孤还说不上来。”
“爷,那人对不对劲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爷你若是再不回去,风四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这年头牲口都不带这么用的。
风四一个人当骡子那么没日没夜的使,万一把身子拖垮了,以后再想找一个风四这般的大才可就难咯~”
林墨渊闻言,目光在说话之人的身上刻意停留了片刻,好似在说‘风四倒下了,不是还有你呢吗?’
吓得后者连扇子都来不及摇,直接改口道:
“江山唾手可得,知己一生难求。
为了爷您后半生的幸福,爷您想在昌州县待多久,咱就在昌州县待多久。
反正风四那家伙天生就是劳累命。
骡子算什么啊?
他得把自己当成一只燃烧自己点亮别人的蜡烛才行!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这新任县令似是与林大人一家是旧识啊?”
另一边。
衙门后院的屋中,冷凝月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娘亲,您不记得隔壁村的林晏哥哥了吗?
他不是还来家里拜访过爹爹的吗?”
林清歌在林子墨那写满不解的小脸上捏了一下,解释道:
“拜访你爹爹的人那么多,你娘亲怎么可能一一记得过来?
至于那林晏,本就是住在我们老家林家村的。
准确的说,是隔壁小林家村的,所以也姓林。
这林晏在我们当地也算是有几分名气,在我、我高中探花前,他是我们十里八乡唯一一个举人。
他好像是前几年考中的举人,但他命不好,刚考中还未荣归故里呢,他爹就因为外出打猎失足摔下了山没了。
于是,他不得不回家守孝三年。
算算日子,他的孝期应该到了,但没想到他竟被分到了昌州县来做县令。”
林子墨探过小脑袋打起了小报告:“娘亲,您有所不知。
爹爹,哦不、是墨儿的姑姑原来晚上睡不着觉,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三更半夜跑到隔壁村子偷看林晏哥哥洗澡。
边看还边夸林晏哥哥腰窄腿长活计好。
腰窄腿长墨儿明白,活计好是什么意思呀?”
“小屁孩没事瞎说什么?”
抬手在林子墨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收到死亡凝视的林清歌开始了极限拉扯,“那个、那个虽然是隔壁村,但那小林村与咱家所在的大林村仅有一墙之隔。
据说当年有一户姓林的人家迁徙至此,后来因兄弟阋墙而分家,久而久之,就有了现在的大林村和小林村。”m.xiumb.com
冷凝月不语,一双美眸毫无波澜。
但就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反倒让林清歌心里直打鼓,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破罐子破摔道:
“我那不是在家待得实在太过无聊了吗?
村子里除了大爷就是大娘的,勉强有个还算不错的,我就当个娱乐节目多瞧了几眼。
但现在想想,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板子,肌肉线条虽然还算明显,但跟严霆浩一比,可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了。”
觉得话题越扯越偏的冷凝月抬手揉了揉额角的太阳穴,道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既然你与他本就认识,那他岂不是很容易将你认出?”
“额……
应该说,他已经认出了我。”
可能是双生子且自幼家里贫寒营养供不上的原因,不仅林清歌体弱多病,兄长林景行也自小就瘦不拉几的。
二人本就长得极为相像,身高也相差无几,若是做相同的打扮站在一起,即便认识的人,也很难分辨出二者谁是谁。
可那林晏刚一见面就一口咬定她是林清歌,简直邪了门了!
冷凝月闻言,秀眉微微蹙了蹙,“那人是否可信?要不要把他处理掉?”
“娘亲,处理掉是什么意思啊?”
“处理掉就是让他不能再开口说话,不会再对自己和家人构成威胁的意思。”
看着眼前一个认真问,一个认真解释的母子二人。
林清歌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忽然有些担心便宜兄长半夜会入她的梦,责备她没有照顾好墨儿,误人子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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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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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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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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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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