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方伟适应,他的父亲想尽了各种办法,打骂几乎是家常便饭。
在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的尝试下,方伟终于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的宰杀一只猪然后肢解。
不过,此事在方伟的心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
因为方伟不善言语,但做商贩的必须得会吆喝,所以方家为方伟说了一位厉害强势的媳妇。
而这正是方伟噩梦的开始。
卖肉娘子每日不间歇的数落辱骂使方伟心中的阴影被不断放大,久而久之,精神出现了问题,也就是俗称的‘癔症’。
由于平日在家他几乎都是低着头,只有那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萦绕在鼻间。
所以当他在受到有相同香气的女子谩骂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将那女子误认成自己的娘子。
然后,他将压抑至今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那些女子的身上。
至于他为何不对他娘子本人动手,可能他本人的潜意识里并不想伤害他的娘子。
而那白色粉末,确实是蒙汗药,只不过是杀猪时候用的。
案件告一段落。
林清歌在当了七天的咸鱼之后,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小草拎着水桶路过,见到穿戴整齐的林清歌,不禁有些诧异,“大人,您的痔瘻好了?”
“痔瘻?”
“是啊大人,严捕快说您痔瘻犯了,血流如注,需要静养休息,让我们都不要打扰您呢。”
听了小草的话,林清歌的血管险些没被气爆了,她深吸一口气,愤怒的吼出三个字:
“严——霆——浩——!”
喊声惊飞了树上的鸟儿,趴在衙门口的小黑动了动仅剩的那只耳朵,扭头回到自己的狗窝,以屁股朝外的姿势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另一边。
同样察觉情况不太妙的小草缩了缩脖子,急忙拎着手中的水桶一溜烟儿地回了厨房。ωωω.χΙυΜЬ.Cǒm
末了,她不忘将厨房的门关好。
“大人,您找卑职?”
正在跟凌寒、陆明轩两名囚犯一同打扫衙门前院的严霆浩忙不迭地跑过来,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未觉。
“严捕快,听闻你四处宣扬本官犯了痔瘻?”
“大人,不是卑职宣扬的,是他们问卑职的。
卑职的爹说过,作为一名捕快,正直可信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没想到这憨憨还是个爹宝的林清歌皮笑肉不笑的说:
“那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别人的私事到处宣扬,是会被雷劈的呢?”
严霆浩听了,竟真的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大人,卑职的娘说过当负心汉是会被天打雷劈。
至于其他的,就没有了。”
“没有你妹的没有!
你个傻狍子,本官今日不打断你的狍子腿,本官就不姓林!”
说罢,送走了姨妈的林清歌一个健步冲过去,抄起不知何时被她抓在手中的鸡毛掸子,二话不说,直接往那严长舌的身上抽。
即便严霆浩自幼习武,但鸡毛掸子抽在身上还是挺疼的。
尤其是在自家大人的手中,明明看似没用多大力气,但却比他娘打得还要疼上许多。
作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代表,严霆浩若是想要逃窜,林清歌自是追不上的。
虽然追不上,但是林清歌有帮手。
原本跟严霆浩一起打扫前院的凌寒和陆明轩偷偷站在角落里看热闹。
凌寒不知从何处抓了一把小石子,只见他食指微屈,那小石子就好似暗器一般,飞射而出,直奔严霆浩而去。
严霆浩不得不侧身闪躲,但就是这分神的功夫,自家大人的鸡毛掸子已经落在了身上,顿时疼得他呲牙咧嘴。
而屁股被打板子还未痊愈的陆明轩也积极参与其中,他弯腰到附近的草丛中捡石子,然后将石子递给一旁弹无虚发的凌寒。
于是,当冷凝月外出归来,看到的就是一片‘鸡飞狗跳’的热闹景象。
没有打尽兴的林清歌将拿鸡毛掸子的手被在身后,“夫人,你回来啦!学堂那边情况如何?”
“启禀大人,学堂那边一切正常,但就是近日有许多流民涌入昌州县,急需安顿。”
回话的是与冷凝月一道从昌州学堂过来的周泽礼。
“流民?”
严霆浩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赈灾银不是都平安送到巴蜀之地了吗?”
“赈灾银也不是万能的,没办法救助所有的百姓,听闻巴蜀之地的旱灾尚未结束,又发生了地动,以至于很多人流离失所。
根据时间来看,到达昌州县的流民应该是旱灾之初就背井离乡的。
好在大人未雨绸缪,早早做了准备。
时至今日,昌州县都未受到大旱的影响。”
对于周泽礼发自肺腑的彩虹屁,林清歌谦虚的摇了摇头,“本官虽然确实劳心劳力地做了不少,但若是没有周兄等人的鼎力相助,也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切布置妥当。”
周泽礼不敢居功,只是拱了拱手,“大人,学生担心,那些流民若是得不到妥善的安置,难保不会惹出什么祸端。”
“流民嘛……
确实得安置,你先让各村的村长将流民集中到一处,找几个妇人以本官夫人的名义搭棚施粥。
至于其他的,咱们稍后再议。”
林清歌说完,看向一旁呆愣的傻狍子,吩咐道:
“严捕快,你去把花师爷和慕容仵作找过来。”
严霆浩不敢耽误,领命去办。
一个时辰后,包括冷凝月在内的众人齐聚在衙门后院。
看着不请自来的林墨渊兄妹,林清歌刚想开口,前者就抢先一步拱手道:
“恩师无意间听闻昌州附近多了许多流民,十分忧心,遂特意派在下过来为大人分忧。”
“大人,永宁也是!
但凡有什么活儿是永宁能干的,永宁义不容辞!”
有苏阁老做挡箭牌,林清歌也不好再撵人。
反正都是为昌州县出谋划策,集思广益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这人模狗样的家伙总有意无意的朝冷凝月暗送秋波,真当她是死的吗?
然而,不待林清歌发作,二牛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人,府尹大人刚刚派人过来,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请您和夫人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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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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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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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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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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