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力极好的林清歌轻车熟路的穿过院子,来到凌寒养伤的那个房间,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哟,还活着吗?”
似是早就听到了脚步声,经过两宿恢复得不错的凌寒已经起身,靠坐在了床头。
“好好养伤,本官还等着你回衙门收拾牢房,哦不,是要把你收入牢房呢!”
在林清歌冒充兄长来昌州县上任之前,昌州县衙门几乎是半荒废状态。
而衙门中的牢房因久未住人,已经彻底变成了老鼠和潮虫蟑螂的乐园。
即便是有着‘在世周扒皮’之称的林清歌,都不忍心让桃红柳绿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去打扫牢房。
所以,她就把主意打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上。
杀人都跟切菜似的,宰个老鼠,碾死几只潮虫和蟑螂肯定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当然,若是这位大哥不嫌弃,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之中也能面不改色的待下去,她就只能支使严霆浩那个憨憨了。
林清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直响之际,床上的凌寒冷声道:
“我已无碍,随时都可以跟大人回去。”
林清歌听了,却连连摆手,“别,还是养好了再说,省得你伤口崩开本官还得额外花铜板给你买药。”
看完了凌寒,林清歌来到停尸房,找到了在徐夕瑶棺木前跪坐了一夜的丫鬟小翠。
“奴婢小翠,见过大人。”
“免礼。”
林清歌一挥手,示意跪了一宿,双膝都没了知觉的小翠不必非得起身,侧坐着回话就行。
“小翠,本官问你,你们府上除了已故的小姐徐夕瑶,还有其他主子吗?”m.χIùmЬ.CǒM
“回大人,府上除了小姐,还有大公子和大小姐。”
“大公子?”
林清歌挑了挑眉,那位大小姐想必就是宫中的徐婕妤,但另一位大公子她却至今没有见到过。
“是的大人,大公子和大小姐同为已故的大夫人汪氏所出,而小姐则是由后进门的马氏所生。”
“那你可知大公子如今身在何处?”
被问话的小翠急忙低下头,“奴、奴婢不知!”
“那你最近可有见过大公子?”
“见、没见过!”
小翠的眼底闪过些许慌乱,言语间前后矛盾。
“那你们家小姐平日都是由谁侍奉的?”
“回大人,是奴婢。”
“你不是夫人马氏的贴身丫鬟吗?”
“启禀大人,奴婢乃家生子,奴婢的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奴婢自小就陪伴在小姐的身侧。”
“原来如此。”林清歌了然的点了点头,旋即话锋一转,八卦道:
“对了,徐员外如此家大业大,为何府上只有一位夫人马氏,而没有其他的妾室?”
古代讲究三妻四妾,有钱的大户人家更甚。
提及后宅辛秘,丫鬟小翠没了之前的重重顾虑,侃侃而谈起来:
“回大人,您有所不知。
我们老爷已故的大夫人是京城汪府的小姐。
这汪府世代为官,现任家主汪世兴官拜正三品,乃当朝户部侍郎,且与上官丞相关系极好。
大小姐正是借助那汪家的关系和人脉,才得以入宫的!
而我们老爷当初就是因为娶了汪家小姐,用汪小姐丰厚的陪嫁做生意,才得以在这昌州县发家的。”
“啧,原来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啊~”
好羡慕肿么破?
后半句林清歌没有说出来,但她眼中直白的流露出羡慕之色。
见状,十分意外和不理解的丫鬟小翠左右看了看,低声道:
“大人,奴婢偷偷跟您说。
据府里的老人讲,那汪氏的性格极为强势,稍不顺意,就对老爷非打即骂。
更是过分的让老爷立下终身不得娶妾的字据。
不过好在没几年,大夫人汪氏就因在生下大小姐的时候难产,血崩而亡。
之后,汪家将远房亲戚的女儿,也就是我们夫人马氏送来给老爷当续弦。”
“不错啊,没了一个又送一个,不知这汪家还缺不缺女婿了?”
林清歌诽腹完,冷不丁丢出一句,“所以,你们大公子昨晚究竟在不在府上?”
“在的。”
下意识地顺嘴接完,丫鬟小翠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慌乱之下,她急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可惜,为时已晚。
“原来大公子昨晚也在府上啊?为何本官一直没有瞧见呢?”
“奴、奴婢不知。”
丫鬟小翠战战兢兢的说完,直接‘砰砰砰’磕起了头,“大人您行行好,放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林清歌双臂环胸,也不戳破小翠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苍白辩解,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本官可以不问你有关大公子的事,但与之相对的,你要回答本官另一个问题。”
见丫鬟小翠依旧一副如临大敌的胆颤模样,林清歌不由轻声安慰道:
“放心,是有关你家小姐的事。
你仔细回忆回忆,你家小姐出事前的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是平时几乎不会做这几天却做了的事?”
似是生怕林清歌追问有关大公子的事,丫鬟小翠努力的回忆着:
“我家小姐向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前几日突然说身体不舒服,要去看郎中。
奴婢要把郎中请上门,可是小姐却不同意,非得大费周章的出门去医馆看大夫。”
“那你们当时去的是哪家医馆?”
“琴台路上的仁济堂。”
“当时看完大夫,你家小姐有什么反常之处吗?”
丫鬟小翠想了想,“好像小姐出来之后脸色格外的苍白,手里还拎了一副药。”
“药?什么药?”
“奴婢不知,回到府上之后奴婢一直没有看到,想必是被小姐自己收起来了。”
“那你有见你家小姐喝那副药吗?”
“没有。”
“为何如此确定?”
“奴婢除了晚上,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姐身边。
而小姐不会熬药,若是小姐将药拿到厨房吩咐其他人熬,奴婢肯定会知道的。”
“那你还记得为你家小姐看诊的是哪位大夫吗?”
“小姐当时不让奴婢跟着,但听路过的小二称呼那人为‘花掌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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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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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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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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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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