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廉诚仪?”
“是啊!
本来我安排那孙子留在府中陪敕勒国使臣的。
可是晚上各国使团觐见,我却没看到那孙子的半点儿踪影。
凝月姐姐,你说那孙子该不会是发现我诓他做免费劳动力,跑路了吧?”
“那倒不至于,但他一声不响的离开,多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清歌来回摩挲着下巴道:
“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要说重要的事情,就只能是去见他的那位好义父了。”
“你是说他去见了武成王?”
“能让他不惜违背契约也要见的,恐怕就只有武成王了。
说实话,那位传说中的武成王我还至今没见到过呢。
就是不知这次坑我的事中有没有武成王的手笔在里面?”
冷凝月闻言,微微眯起眼,“你的意思是说,武成王跟傅寻联手了?”
“联不联手我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傅寻在大夏国这边有帮手,而且那帮手的身份还不低。
小心眼的武成王一直将我视为心头刺,若是其得知了傅寻的计划,不说是幸灾乐祸,也绝对会落井下石。
换个角度说,那傅寻再厉害,也不过是搞定了东瀛小国的太子,不可能把手伸到新帝的眼皮子底下,弄这么大的动静出来,所以他在宫中一定有帮手!”
“那帮手难道不是上官丞相吗?”
“上官丞相与其说是帮手,不如说是背锅的冤大头更为合适一些。
而且失去了上官语嫣这枚棋子,上官丞相在宫中的能量就没那么大了。m.χIùmЬ.CǒM
凝月姐姐,你也陪我折腾一晚上了,走吧,回去歇着。”
冷凝月听了,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你不去东瀛使团暂住的院子找傅寻了吗?”
“不去了,以那傅寻的狡诈程度,即便去也未必能查到什么。
所以还是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更何况,我的凝月姐姐这么美,若是因为陪我熬夜熬出了黑眼圈,那岂不就是我的罪过了?”
说罢,林清歌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冷凝月看了,一边好笑的摇了摇头,一边伸手在林清歌的额头上点了点,“油嘴滑舌。”
可林清歌听后,却不依道:
“凝月姐姐,我这怎么能是油嘴滑舌呢?
分明是实事求是好不好!
谁叫我家凝月姐姐长得这般美若天仙!
还有还有!
虽然林墨渊那人挺叫人讨厌的,但这身红衣真心配凝月姐姐你,要不凝月姐姐你以后就穿红色的裙子吧?
既富贵又美艳,简直是比那御花园盛开的百花还要好看!”
“幸亏你是女儿身,若是男子,就凭你这张抹了蜜似的嘴,不知哄得多少女儿家为你死心塌地!”
冷凝月嘴上数落着,但眉眼却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我哄别人作甚,别人哪儿有凝月姐姐你好看啊!”
冷凝月说不过对方,伸手在那张眉飞色舞的小脸上点了点,便不再作声。
不过在转身之际,她朝远处的阴影瞥了一眼。
而她们二人前脚刚离开,后脚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从树阴下踱了出来。
“爷,您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大半夜不睡觉跟在她们二人身后找不自在呀?
人家是谈情办案两不误,爷您是不务正事只跟踪。
爷,不是我说您。
您真得多像风四学习,一心扑在政务上,心无旁骛。
当然,爷您要是实在孤枕难眠,就下一道选妃的旨意。
我保证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啥样的都有。
反正熄了蜡烛,黑灯瞎火的长什么样都差不多~”
“既然都差不多,那朕这就下旨,赐一批妾室给你,让你每日换一个,一个月都不会重样。”
摇扇子这位听了,吓得急忙挥手道:
“别介啊爷,我不行,我身子虚,无福消受啊~”
“哼!”
新帝冷哼一声,转身往回走。
与此同时。
城外的皇陵之中。
消失不见的廉诚仪正如林清歌猜测的那般,来拜见他的义父武成王。
“不知义父叫诚仪前来,所为何事?”
武成王闻言,当即沉下脸来,不悦的冷哼一声,“你还有脸说?
你放着东北大营的事务不管,跟着那林景行跑到京城,本王还没有追究你玩忽职守,你倒是好意思开口问本王所为何事?”
“义父,诚仪知错了!”
廉诚仪说罢,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低声辩解道:
“义父,您曾教导过诚仪,做人要言而有信。
那林景行虽然狡猾,但确实是诚仪技不如人,所以诚仪才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
“那本王之前让你配合咱们的人,取那林景行小命,你又是如何做的?”
“启禀义父,诚仪之前好不容易等到那林景行落单,谁知居然是林景行反过来设计诚仪的陷阱!
而据诚仪观察,那林景行虽行事乖张且极为贪财,但却是位难得的好官。
所以……”
廉诚仪的话虽没有说完,但大致意思听明白了的武成王气得抓起桌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前者的脚边。
“所以,你非但没有下手,反倒心安理得的在那林景行身边当起了保镖是不是?”
廉诚仪把头低埋在胸口,没有吭声。
当即一股邪火蹿到头顶的武成王在屋中来回踱了两圈,指着廉诚仪的脑袋数落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兄长徐守信就是死在了那林景行的手里?
杀兄之仇不共戴天,这样你还要帮着那林景行说话吗?”
“兄长?”
廉诚仪猛地抬起头,一脸的诧异。
“诚仪,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武成王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一声:
“当初本王棋差一招,被先帝逼得不得不远离京城,并立下终身不得娶妻诞下子嗣的毒誓。
但成大事者,又岂能真的后继无人?
于是,本王与几位红颜知己暗度陈仓,这才诞下了你们几兄弟。”
“我们?”
“对,你的娘亲,也是本王当年的红颜知己之一。
只不过她命薄,诞下你便香消玉殒。
那时本王正领命前往东北的封地,迫于无奈,本王只能将尚在襁褓中的你以养子的身份带在身边。
所以你本不该唤本王义父,应该喊本王一声‘父王’才对。”
“父、父王?”
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的廉诚仪喃喃的重复着。
他竟说不清自己此刻心中是惊讶多一些,还是激动多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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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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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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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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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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