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哪条律例规定童谣必须是你家大人我才能散布?”
“额……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
冷哼一声,吃了炮仗般火气蹭蹭上涨的风轻尘展开属下呈上来的童谣,低声念道:
“武王关,邪气盛。
老鼠病灾都来找。
一个倒,两个倒。
全村一个没跑了。
昌州奉天到顺天。
大夏就要玩完了。”
读完,风轻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玩意儿出自何人之手。
“啧,不愧是武成王,不仅学以致用,还会举一反三了呢!”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童谣是武成王派人散播的?”
“即便不是武成王,也绝对是武成王的党羽。
为了将武成王从皇陵捞出来,他们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那大人,咱们该如何是好?
要不,您也编一首?”
风轻尘闻言,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你家大人我很闲是不是?这些奏折你帮我看啊?”
觉得自家大人这个月暴躁的次数有点儿多的侍从连连摇头道:
“大人,您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学富五车,您看的每一份奏折都关乎大夏百姓的安危,小的可不敢越俎代庖。”
“哼,你这么能说会道,让你做侍从都屈才了!”
“大人您谬赞了,小的不过是跟在大人您的身边时间长了,耳濡目染罢了。”
一通彩虹屁吹完,侍从又拐回了正题,“大人,武成王那边散布的童谣,您可是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
”先静观其变,让他们蹦跶几天,昌州县的鼠疫才刚开始,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更何况,若是让别人知道你家大人我堂堂正三品的吏部尚书兼代理丞相闲来无事去编童谣,多掉价啊?”
“最后一句才是大人您的真心话吧?”
侍从小声嘀咕了这一句,风轻尘挑眉道:“你说什么?”
“回大人,小的说以大人您的文采,写出来的肯定不是童谣,而是流芳千古的绝句!”
“那当然。”
风轻尘高傲的说完,提笔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对了,要说编童谣,不是有个专业的吗?”
语毕,他另取了一张信纸,‘唰唰唰’的写了几行字,然后装入信封,高声道:
“来人!”
“在!”
守在门口的劲装护卫走了进来。
“暗零,你亲自快马加鞭去趟昌州,将这封信送到你家主子的手里,然后用绑的也把你家主子给我绑回来!”
……
被唤‘暗零’的护卫将那封信接过来,没有吭声,默默退了下去。
“真是的,陛下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能不能熬过今年冬天都成问题,他们那俩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居然还在外面闲逛!”
“大人,慎言!慎言啊!”
“慎言个屁!
传到陛下耳中又如何?
大不了把你家大人我拉出去一刀砍了,省得你家大人我天天不眠不休的给他们夏家干活,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
你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行!
爱谁谁,老子撂挑子不干了!”
“大人!”
侍从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对自家大人隔三差五就闹上这么一出的模样习以为常。
反正奏折就在那里,只多不少。
就是每晚陪自家大人点灯熬油的看奏折有些费眼睛,还特别容易困。
哎——
也不怪自家大人肝火旺。
皇帝重病,太子不在京城,所有奏折都偷偷交由自家大人这小小的三品吏部尚书来批,这像话吗?
不过,像自家大人这般文采卓绝,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还能将任何字体都临摹得惟妙惟肖的绝世奇才。
他要是皇帝,他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不用白不用嘛!
毕竟自己一本本看多累啊!
不知被侍从腹诽的风轻尘生了一会儿闷气,又不情不愿的拿起笔,认命的看起了桌上那堆成小山的奏折……
另一边。
疫区内的众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虽然慕容白和许老治疗鼠疫的药方尚未完成,但感染鼠疫村民的病情基本上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因为巴蜀之地到昌州路途遥远,所以中青年的流民较多。
目前除了柱子媳妇之外,其余感染鼠疫的多是曾与柱子一同干活的中青年壮力。
这些人本身体抗力就强,再加上冷凝月源源不断派人送过来的新鲜肉蛋菜。
短短几日,众人反倒吃胖了一圈。
有些饿怕了的流民甚至想让这场鼠疫一直持续下去,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天天有大鱼大肉吃了。
不过,在瞄到那些感染了鼠疫浑身黑紫的病殃殃同乡后,他们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有,天天不得不戴着这名为‘口罩’的东西出门着实难受的很。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吃的糙一些,以此换得自由和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
由于物资供给太过给力,以至于无人再出头闹事,整个疫区祥和一片。
于是,既不用巡逻,又不会熬药治病的林清歌反倒成了最大的闲人。
闲来无事,她就到单独为老弱妇孺划的那片区域,教小娃娃们简单的识字算术来打发时间。
这天,林清歌按时来到木桩前,准备接冷凝月送来的爱心食盒,却发现花锦容竟也跟了过来。
听从了林清歌的意见,每日来这边送物资的人也都会佩戴口罩。
冷凝月和花锦容也不例外。
似是不太习惯,花锦容几次抬手调整了口罩的位置。
“有事?”
林清歌用的虽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m.xiumb.com
因为除了送大夫那次,这厮就没再出现过,也不知每天都在忙活些什么。
也许是林清歌那质疑的视线太过明显,花锦容凄凄哀哀的解释道:
“大人,学生每日不仅要筹集药材,还要张罗采买你们吃的肉蛋菜,还得将这里每日的情况详细写明,呈报给府尹,简直是一个人当两个人使!”
可林清歌听了,却甚是高兴的点了点头,“俗话说得好,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花师爷你多干一些,这样本官的夫人就能少操劳一些。”
……
没来得及吃饭却格外噎得慌的花锦容眼皮狠狠的跳了跳,终于想起了此行的正事:
“那个大人,学生有事想向大人您请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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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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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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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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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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