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顿算不上丰盛的佳肴,张将军命士兵分两拨巡逻和休息。

  张将军将严霆浩叫到了房中,阔别许久的兄弟二人看样子是要彻夜长谈。

  于是,需要候在驿馆直至队伍离开的林清歌与花锦容在仅剩的一间客房门前大眼瞪小眼。

  就在林清歌犹豫要不要将对方打晕,霸占这间客房的时候。

  晚饭那‘四菜一汤’压根儿没吃几口的花锦容却突然提出要回昌州县,还贴心的问林清歌要不要帮其捎些什么吃食回来。

  突然有些想吃甜食的林清歌让对方带些糕点水果回来,一来她自己解解馋,二来可以用余下的招待那些大官们,也算是尽了她的地主之,一石二鸟。

  花锦容欣然应允,临走时以自己手不能抗肩不能提为由,顺便把杵在另一边当门神的二牛一并打包带走。

  林清歌独自在客房睡下,可是天还未亮,就被突然闯入房间的严霆浩给吵了起来。

  “大人,大人,不好啦!”

  “你才不好了呢!”

  被吵了清梦的林清歌揉着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身来。

  “大人,不好啦!您快些过去看看吧!”

  本就和衣束发而睡的林清歌抬手扶了扶有些歪的发冠,嘴里不悦的念叨着:

  “什么不好了?

  是天塌了,地陷了,还是那白花花的银子丢了不见了?”

  听了林清歌的话,严霆浩惊讶的张大了嘴,“大人您不仅断案如神,还神机妙算!睡梦中就能算出是赈灾银不见了!”

  “什么——?!

  赈灾银不见了?!”

  随便开口胡诌的林清歌瞌睡虫瞬间被吓飞,她利落地蹬上鞋靴,大步往外走,“严捕快,究竟怎么回事,细细说于本官听。”

  “大人,是这样的。

  片刻前卑职与兄长在房间闲谈,突然有士兵来报,说是本应在箱中的赈灾银全都不翼而飞!

  张大哥当即前去查看,卑职也跟了过去,亲眼看到那本该装赈灾银的箱子中放着的不是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一块块的碎石!”

  “银子变碎石?

  又不是变戏法,好端端的银子怎么会变成碎石?”

  说话间,林清歌已经走到了专门用来储存赈灾银的房间,她还未站定,那位姓李的侍御史就大喝一声:

  “林大人,你可知罪?”

  面对劈头盖脸的质问,林清歌不禁有些奇怪,“敢问大人,下官何罪之有?”

  “赈灾银一路相安无事,偏偏在你管辖的昌州县丢失,你作为昌州县的县令,不应该负全责吗?”

  林清歌听了,险些没被气笑了,“这位李大人是吧?倘若按您的这番言论,大人您食欲不振怪厨子,走路崴脚怪路不平,拉不出屎怪茅坑喽?”

  ……

  似是没想到林清歌一介文人,一开口竟口吐芬芳,众人不约而同地愣了愣。

  “林大人,赈灾银丢失绝非小事,若是不能及时找回,不仅本将军一行人脑袋不保,甚至连林大人你也有性命之忧,所以还望林大人能够出手相助,共渡难关。”

  张将军昨夜被迫听严霆浩讲了许多有关这位县令的事,觉得对方虽没严霆浩讲的那么夸张,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同样明白事情严重性的林清歌拱了拱手,“张将军,下官想要进那存放赈灾银的房间查看一番。

  另外,赈灾银数量巨大,凶手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避开沿途巡逻的士兵将赈灾银带走。

  因此,下官希望张将军您能够下令,将整间驿馆封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出。”

  “可。”

  张将军出声应允,然后差人去办。

  赈灾银总共被安置在两个房间,林清歌来到其中一个房间,见里面站着一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林大人,这位是副押运官吴大人。”

  听了张将军的介绍,林清歌欠身行礼,然后着手勘察起现场的情况。

  装赈灾银的大箱子跟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差不多,笨重且巨大,林清歌让严霆浩将其中一个箱子掀开。

  意外地,里面的空间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林清歌不由奇怪道:“张将军,这一个箱子装多少赈灾银?”

  “一千两。”

  林清歌将两个房间都转了一遍,喃喃道:

  “一箱银子才一千两,那这么多箱子加起来总共不过二十万两左右?”

  林清歌一边觉得自己身怀巨款,一边感慨古代阶级明显,整个社会收入分配严重不均。

  之前她曾按照这边的物价粗略估算过,一万两白银折合前世的红票票大概是400万到750万左右。

  那二十万两最多不过1.5亿。

  算明白了的林清歌向那位副押送官吴大人,询问起了案发情况。

  在从张将军口中得知林清歌乃昌州县令后,那位吴大人回忆道:

  “为了确保这批赈灾银能够安全送达,我们专门派两队士兵把守赈灾银。

  如遇下榻的驿馆,士兵也要寸步不离地把守在门外和窗外,甚至是屋顶,以防万一。

  除了出恭,白天本官几乎是片刻不离地守在赈灾银旁边。

  至于夜晚,则按照事先定好的那般,由张将军,本官、冯督运和李侍御史四人每隔一个时辰,轮流到房中抽取两个箱子打开查验。

  丑时正好轮到本官,待本官将其中一个箱子打开后,发现里面装的竟不是往日看惯了的白银,而是一文不值的碎石!

  本官急忙命守在门口的士兵去唤张将军,然后就有了之后的事情。”琇書蛧

  “吴大人是丑时查看的,那子时查看的是谁?”

  “按顺序原本是本将军,但由于本将军与严捕头相谈甚欢,就劳烦李侍御史替本将军跑了那么一趟。”

  听了张将军的话,林清歌分析道:

  “如此说来,那位李侍御史就是最后接触这批赈灾银的人?”

  而李侍御史正是之前往她头上扣屎盆子,要将她治罪的那一位。

  林清歌在屋内巡视一圈,走到临近窗边的一个角落,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

  将手中的碎石与箱中的碎石进行了比对,林清歌疑惑道:“吴大人,您在打开箱盖子后,有动过里面的碎石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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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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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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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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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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