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的小姑娘躺在床上,她的身体极度消瘦,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是真正的皮包着骨。
她的浑身都擦插了管子。
她想动,但浑身却没有力气般,怎么都动不了。
在几次的化疗中,她的脸色早就苍白没有血色,精神头也一日日地暗淡下去。
她的脸上擦着氧气瓶,似乎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她的眼睛一直都是半睁半闭的状态,似乎没睡着,但也不是很清醒。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女人,也就是她的妈妈,小姑娘的眼睛里似乎才多了几分清醒。
女人,也就是毛依云,正是小姑娘橙橙的妈妈。
她刚刚从医生办公室那里回来,手里还拿着女儿橙橙最新的身体检查报告。
只是毛依云的心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拿着报告的手是颤抖的,甚至连双腿都几乎是软的,刚刚在外面她已经哭过一场了。
她不想哭的,不想进入病房后,被橙橙看出她的异样。
可在拿到这些报告,听到医生那样的话后,作为一个母亲的她,怎么能忍得住。
医生说,橙橙是坚强,她撑过了几次化疗,但她的身体也已经到达极限了,没办法再化疗。
最后的意思,就是说橙橙估计就是在这三天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毛依云的心痛了。
让她做什么心理准备,女儿即将要死了的准备吗?
可她是一個母亲啊,女儿是她拼着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毛依云很想跪在医生面前,让他再救救橙橙,可她其实也知道,医生已经尽力了。
可是,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对她,对橙橙啊。
有什么苦难,就冲着她来吧,反正她之前已经承受了那么多了,她不怕了。
可为什么要让橙橙,一个才10岁的小姑娘承受。
她明明是那么善良,那么明媚阳光的一个小姑娘,她才10岁啊,为什么上天要让她遭受这些。
毛依云无数次地质问上天,可都没能得到一个回应。
听到女儿即将要死去的通知,作为母亲的毛依云怎么可能情绪不崩溃。
可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在哭过后,收拾好情绪,回到病房,陪伴在女儿身边。
“橙橙,你醒啦,能听到妈妈说话吗?”毛依云尽量让自己的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声音也很是轻柔。
却不知道,她通红的眼睛已经让暂时清醒过来的橙橙明白了什么。
其实,作为患病的本人,即便她才10岁,但她其实也知道什么的。
她知道,她快死了。
她不得不离开她爱的妈妈了。
她不舍得,但……
橙橙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她没有多少力气,发出的声音太小太小了。
“橙橙,你说什么?”
毛依云凑近了听,听到了橙橙说的话。
其实也就一个字“疼”。
是的,橙橙很疼很疼,身上疼,灵魂疼,甚至连呼吸都是疼的。
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字的时候,原本已经勉强控制好情绪的毛依云,眼眶瞬间再次红了。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泪水掉下来。
“妈妈知道你疼,妈妈知道,妈妈帮你按按好不好?”
毛依云是知道橙橙疼的。
疼这个字,其实橙橙不止说过一次了。
但其实在这不久,才刚刚给橙橙打了止疼针。
可橙橙还是疼啊。
她知道的,之前橙橙打了止疼针还能睡着,可这两天却是一直都疼得睡不着了。
毛依云是知道,癌症晚期会疼的,很疼很疼的,据说比生孩子还疼。
她想到了当初她生橙橙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很疼很疼了,几乎快要忍受不下来了。xiumb.com
可现在的橙橙,比当初的她,还要疼啊。
她还那么小,却要忍受这些疼痛。
忍受一次次化疗的痛苦,忍受疾病晚期的疼痛煎熬。
毛依云多希望这些疼痛甚至是癌症,能转移到她身上。
让她替女儿来承受。
毛依云替女儿翻身,按摩着身体,希望能缓解她的疼痛。
可她不知道,癌症的疼啊,那是疼到了骨子里,疼到了灵魂里的啊。
橙橙再次张了张唇瓣。
“怎么了,橙橙还有什么想和妈妈说的?”
毛依云再次靠近女儿。
这次因为橙橙说的话不再是一个字,而是一句话,所以毛依云听得有些艰难。
直到几次后,毛依云才听到耳边传来女儿虚弱的声音。
“拔,掉,疼,死,想死,好疼好疼啊……”
当听清楚女儿的话时,毛依云骤然怔愣住,随即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泪水也再次克制不住,落了下来。
她唇瓣张了张,好几次后才终于发出声音。
“橙橙,妈妈知道你疼,妈妈知道你很疼很疼,可伱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让我拔掉你的氧气瓶呢。
若是拔掉了,你很快就会死了。
“橙橙,妈妈的橙橙啊,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你那么疼,如果可以,妈妈多想替你分担……”没有人能体会到,当一个母亲听到孩子对她说,让她拔掉她的氧气瓶,结束她的生命时,她的心有多痛。
毛依云再也忍不住悲泣出声,“老天爷啊,为什么病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要死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宁愿那个是我啊。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橙橙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因为没有爸爸,只有妈妈的陪伴,所以橙橙也早熟,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不给妈妈添麻烦,要听话。
摔倒了,受伤了,流血了,怕妈妈会哭会担心,她也会笑着对妈妈说,不疼的,还会给因为看到她受伤而哭的妈妈擦眼泪。
可现在的橙橙,喊了疼,更因为太疼了,而选择自动放弃她的生命,选择离开她那么爱的妈妈,由此可见,她该有多疼啊。
想到这一层,毛依云就心痛得难以呼吸。
其实,毛依云虽然今年才三十六岁,但她的前半生,过得并不幸福,甚至可以说的是过得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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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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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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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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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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