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着一群贪婪无度的混蛋,配合城内豪右的搞事,心中火气难以压制。
“陛下,臣以为应该尽快完成城市内部的基层体系的革新。”
看着火气腾腾的朱厚照,负责摘录的祁照,小心的说:“乡镇基本没有问题,可唯独城市……陛下您一直没有对重点城市以外的地方进行调整。徐州城内救灾不利,实在是……”
朱厚照点了点头:“是该彻底的革新了。但还不是现在,那群藏起来搞事的虫子,还未找到踪迹,再等等。至于豪右……立刻破门,将所有粮食拿走,如果胆敢反抗,格杀勿论。至于破门之后,将这群打为天花感染者,抓去隔离。”琇書網
“是!”
下边的人立刻去行动了。
根本没人在意豪右们的死活。
因为,这群豪右,早就不是一百五十年积累下来的豪右了。
他们已经被朱厚照连续扒了几次皮,威势大不如前。
军队出动,但只有三千人出没。
他们冲入豪右家族,将之打成天花感染者。
然后再将他们的粮食收缴。
接着,粮食流了出去,变成救济粮,开始发放。
“昏招!”少爷看着没有被感染的街巷,被朱厚照下旨准许阶段时间开放之后,很多户主,开始来采买物资,以及领取救济粮。
“少爷,咱们真要这么说?”
“粮食是从豪右家族手中抢来的。而这群人,被朱皇帝打成了天花感染者。那么,这些粮食,不就潜在天花吗?谁吃,那死的就是谁。消息放出去,百姓自然会恐惧。至于会不会感染,这都无所谓,现在徐州已经一成人感染天花了,哪怕朱皇帝严防死守,到处也都漏风。”
少爷看着这一幕咬着牙,“还剩下三天,倘若三日之后再没有人感染天花,那么天花就不会传染了。”
天花一般潜伏期是三至十二天。
而如今,九日已经过去,距离最后一波爆发,就剩下三天。
可是,天花新增,因为朱厚照的隔离限制,整个徐州城三十万百姓,其实只有三万左右感染了天花。
而且大多数都被登记隔离,进一步阻断传播。
另外官方也宣布了很多防御方法,什么用棉布织造成口罩,烧热水,还有朱厚照从北方带来了一批名唤滤水器的东西,利用砂石、纱布、木炭塞在漏斗之间,然后淋上水,在漏斗下边套一层丝绸挂在小罐上,接水。
这种水拿起来再烧开,能防八九成天花。
正是通过这样的宣传,还真让很多人免受了天花的感染。
天花沾染的水,愣是被遏制了传播。
至于“滤水器”的制作,完全就是在徐州城外乡镇做的。
他们接到了皇帝的任务和订单,乡长、镇长立刻往城内送。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没有得天花,隔离结束的人,陆陆续续都会被要求做相关的东西换取粮食。
通过这种方式,这种组织,勉强扛住天花的肆虐。
至于死者,也立刻火化,骨灰统一标牌,结束之后才会发给死者家属。
所以,病毒传播的时效性有限,少爷必须尽快发动最后的反扑。
消息,开始传播。
锦衣卫和东厂探子,开始接触,顺藤摸瓜。
不断深入。
双方都在纠缠和反间。
但越来越多的人,得知自己的粮食有可能就是从感染天花的豪右家族手中拿来的,开始不敢去拿救济粮。
然后他们开始在黑市购买物资。
“陛下,最近咱们的人已经盯着黑市发现,里头极有可能有始作俑者的出没。只是臣与赵电,都不曾渗透其中。”
谢毅跟着赵电来求见皇帝。
朱厚照看到他们不时瞧自己的脸色,呵呵一笑说:“军营门口那个趔趄,是朕故意的。”
谢毅和赵电心头一紧,赶紧低头:“臣等无状,请陛下恕罪。”
“猜测就不必了。”朱厚照摇了摇头,“不过既然你们有确切消息,那就简单了。徐州黑市有可能是始作俑者的产业,那么咱们也摆一座。声势浩大点,然后给他们将粮价压下来,只要利益受损,自然会有人来找。”
“陛下的意思是……”
“徐州城牢里不是有一批从宁波、淮安分流过来的倭寇?引他们出来,让他们做这个黑市的头头。
堵不如疏,既然有人担心救济粮有天花,那就让人去吃他们自以为没有天花的粮食。黑市两家标定十倍市价,然后每个时辰做活动,可以让人去抢三倍市价的粮食,从而吸引人来买卖。
只要人来了,其他黑市生意做不了了,受损的家伙就会来找麻烦。到时候看看,有没有要找的人就是。”
“是!”
两人面面相觑,还能这么玩?看来是他们心不够黑啊!
……
徐州的黑市。
朱厚照安排了六百多个商家,带着军营里的粮食,来这边买卖。
价格是正常粮价的三倍到十倍不等。
但这个价格,对于黑市来说,根本就是乱搞!
没有卖上二十倍,那就是在瞧不起粮食的暴利!
于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后续计划,再加上豪右被朱厚照破坏。
少爷没了传声筒,只能带着人来这边,找到了黑市负责人。
一座城隍庙内。
庙祝打扮的一个老道士侍立右侧,中间主座上,一盘烤鸡只剩骨头架,吃烤鸡的主儿,话茬上黏满了散碎鸡肉。
五大三粗,多处伤痕能看明显看出来是弓箭划破所至,皮肤黝黑,不像寻常田间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工作的损伤,倒更像是海风裹挟盐粒磨砺所至。
“你是谁?徐州怎么会有你这一号黑市?不知道黑市的规矩?粮食,岂能卖这个价格?”
少爷的疑问,对于负责人而言,只是一个笑话:“现在徐州到处都是发财的机会,怎么就不能有我这一号人?老子海上人称泛海鲲,去岁上岸开山,做点山货买卖,北方皇帝不是做买卖都开业大酬宾吗!老子第一次做这生意,优惠点好拉客人不成?”
“至于你……”这个负责人一只脚踩在板凳,一脸不屑的看着“少爷”:“哪个道上的主儿?管到我们海上的事儿。”
“……”
少爷愣了一下,边上的管家闻言怒斥:“大胆!不知我家少爷何许人吗?”
“很有名吗?”泛海鲲呵呵一笑。
“整个两淮地界,谁人不知我叶氏威名!”管家喝完。
泛海鲲一听,捧腹大笑:“原来是你们这些淮商!有趣!有趣!但关我屁事!老子几年前就敢抢淮安府,若不是在宁波折了本,你们叶氏在老子面前,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你!”
“原来是倭寇。”叶少爷闻言嗤笑。
“很好笑?”泛海鲲眯着眼睛,手拍在了椅子把上。
四周短兵已经拔出,不少矮小的人,双手握着武士刀,虎视眈眈。
“当然好笑,倭寇,从来都是依附东南世家而生的。现在,反而敢噬主了!”叶少爷冷笑。
同时心中也一阵不爽。
倘若不是朱厚照搞事,这群倭寇岂敢噬主!
朱厚照的岸防重炮一摆,沿海走私成本直线上升,倭寇还要承受海军的挤压,更是干脆纷纷上岸洗手。
泛海鲲估计是有门路的,但其他没有门路的,则是跑去了倭国或者朝鲜。
叶少爷丝毫不惧怕这些刀子,只是缓缓上了侧位:“让你背后真正的主人来说话。我倒要看看,是谁让你这么做生意的。”
泛海鲲呵呵一笑:“那成,你就等着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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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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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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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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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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