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样吗?人家是卖新罗婢,新罗婢你晓得吧?五两银子一个呢!人买回家是暖床用的,男人卖不起价格。”
“哈哈哈,说的也是。歪瓜裂枣都卖五两,真是可怕。”
“好看的肯定贵,但你买娘们回家,不能干活买她个屁?”
金安三皱眉收回侧身的耳朵,然后看向另一边的桌案,隔壁的已经话题歪了,开始说起安东州最新的新罗婢青楼,朝廷在辽宁这边严令禁止汉女做妓,谁做,青楼上下从幕后之人,东家,老鸨,龟公在内全部流放漠河卫。
然后汉女检查身体没有疾病,则强制做官媒,送给戍边苦寒男子做妻。
所以,安东州内青楼,全变成了新罗婢在运营。xǐυmь.℃òm
基本上全变成娼馆,真正做皮肉生意,没有再跟之前一样还有风雅可以说。
读书人都要脸,死也不会来娼馆。
高端生意做不了,所以粗人过去,谈论的往往是技术如何。
不过,这群北方下来的商人,还真是给他带来了确切消息,吉林都司被要求三年内开通前滨海都司的道路。
那么为了自己的政绩,吉林都司必然会加班加点的开路。
所以,吉林需要钱和将物资变现,需要大把劳动力。
这就需要劳力来源了!
大生意大油水他没有门路捞不到。
但残羹剩饭也是香的!
“庄主,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金次郎跟着吃饭后离开了客栈。
“先去皮草店。”
金安三摩挲着下巴,很快来到了附近几座皮草店。
其中一座赵氏皮草的幌子十分清亮。
“掌柜的可在?”
金安三进去,左右看了看,发现店中居然无人。
“来了来了。”帘布后方,很快传来声音。
一个油光锃亮,在大夏天穿着混纺丝绸的中年人走出来,原本脸上还噙着笑容,结果看到金安三的时候,瞬间冷下来:“怎么是你?”
“自然是我。”金安三哈哈一笑,“半年不见,毛掌柜可好?”
“你小子来此何事?上次答应帮你落户安东州的事儿,我可是做完了,莫不是想要否认?”
毛掌柜捋着山羊胡,走到柜台前,上下打量着金安三。
“放心,不是问瓷器的事情。”金安三摆了摆手,用官话说道,“咱来这里,是想问问毛掌柜,北面的皮草,您这儿个怎么个收法?”
“哦?你要做北面的皮草?”毛掌柜眼底含着喜色。
方才在后院看山东家族来的信,让他准备好一批米粮,随时准备收购东北的皮草。
吉林都司,要对长白山乃至黑龙江卫、漠河卫下手了,这一次说是兵分两路。
铁大宁所部领兵打穿三江之地,主要对付当地不臣服的使鹿部。
而武鸣亲自督战长白山北麓,要将建州残部彻底剿灭,犁庭扫穴,然后将男人全部贬为奴隶,用来修路好打穿前往滨海都司的道路。
这一但开战,吉林有可能会误了今年农时,所以需要补充粮食,而且还能用粮食换皮草,再通过渤海转运进入北直隶、山东乃至江南等地,狠狠的赚一笔皮草的钱。
所以,皮草不嫌少,朝廷那边好像还准备给补贴,这将进一步的拉高对于东北狩猎的热潮。
现在金安三有冒险走吉林打算,毛掌柜还是很欢迎的。
不过。
毛掌柜轻咳一声:“那就要看你送来的是什么皮子。兔皮、野猪皮便宜一尺均价在五厘,鹿皮、狐裘中等价位均价五分到一角,貂皮、虎皮、熊皮自然是高等货至少一元起算,当然若是你侥幸收到紫貂,一只成年紫貂皮子,一口价,一百元。”
“……”
金安三身后的金次郎听得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一百元!
一千两白银的紫貂皮!
这是什么价格?
天价啊!
若是侥幸抓到一只,自己能买多少地?
不愧是天朝!
“现在都是这个价格吗?有点低了啊。”金安三呢喃着,“昨儿个我一个朝鲜老乡来我这里说,国中兔皮都能卖到一角钱……”
“朝鲜?一角钱一张兔皮?别逗了。”毛掌柜捧腹大笑,连连摆手:“你说倭国一角一张兔皮我还信,朝鲜不至于。朝鲜多山,虎群、熊罴、狐狸漫山遍野,朝鲜根本不缺皮毛。价格真的不行。”
金安三也心中有底。
看来朝鲜境内的皮毛真的卖不上价格。
那么也就是说只能走高档货路子了。
可是他区区一个安东州庄主,可没有这个资本走这趟商。
“你我也算是有缘。若是金老弟打算走一趟吉林,我也可以帮衬一二。不过想要我帮衬,得先说好,皮子得优先卖给我。价格嘛,咱们商量着来,便宜的皮子我肯定会给市价,让你有钱赚。
但要是你侥幸摸到了上好皮草……”
毛掌柜没说完,在东北这边做生意和关内真不一样。
因为汉人不多。
辽宁还好,出了辽宁布政司,吉林都司,滨海都司,黑龙江卫、漠河卫、瑷珲等地,地广人稀,汉人稀少,开垦才刚刚开始,不跟他们谈人情、攀交情,他们凭什么卖给你?
毕竟人多货少,各家都在布局,一片白地竞争加剧,相当内卷。
金安三得了毛掌柜的保证,笑道:“我也就是问问,马上入秋了,今年要是早雪,那可真是难受哩。”
“若是你打算去,我可以直接送你去建州。”毛掌柜哈哈一笑,“直接从鸭绿江西行,沿着鸭绿江上游有我毛家庄据点,还不少哩。”
东北的开垦,什么什么氏家庄,都是朝廷下旨统一规定的标准名。
比如金安三,公司名全称为安东州江口镇金家庄开垦公司。
金家庄只是表明法人姓氏而已。
而大明境内的大家族,也都在东北布局一堆的开垦公司,很多都是挂自己族人的姓名。
算是变相的开枝散叶。
一听这话,金安三就明白他应该跟随合作了。
看来沈氏那边,只能当做一个退路,以及一个提款的地方。
想到这里,金安三笑吟吟的答应下来:“那我就去碰碰运气,要签契书吗?”
“签,当然签,朝廷税务要查账,契书肯定要签。不过说好了,我不给要你运费,但你得跟我写我给你运费投资,加点,反正你那个不上税,我这个可以冲抵盈利。”
“好说,但不能超过一元钱,不然金家庄的对公账算不过去。”
“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两人的交流也没避着旁人,因为这是合理避税。
妖怪就怪朱厚照设计的公司计算,私人和公司是区分开的,私人盈利过多和花销过多,是要被起征算缗的,也就是财产税。
朱厚照设计的财产税和西汉的算缗不一样,因为西汉主要连个人都要上缴算缗。
而朱厚照的算缗主要针对对个人年收入超过一元的起征。
然后对于公司却是每张契书,一次交易,超过一元就起征,也就是契税。
契税按照阶梯征收,超过一元的部分收百分之三,超过十元收百分之五,最高是超过一万元的部分,起征契税额度为百分之五十。
这是压制大财团出现的可能。
当然,也会给特定种类免税,每个季度与税务总局对接,提前进行税务上缴,每年十二月开始,一直到次年元月之间,多退少补。
所以说,东北这边,商业规则也和内陆不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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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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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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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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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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