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丢着鱼饵,看着已经打窝成功的鱼群,赶紧甩钓竿。
边上跟着的是刚刚成婚,已经收到了滋润的朱厚熜。
他听着朱厚照的意思,思索了一下道:“若是崩盘会如何?”
“不如何,我是庄家,也是裁判,上下通吃。他们崩盘了,土地就是抵押物,房子就是抵押物,至于普通自耕农,他们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期货的粮价高企,与他们无关毕竟自耕农谁家不存粮?
底层的佃户佃奴,他们兢兢业业生产,也不过就是给地主老爷生产罢了。
至于城市内的小市民,最近朕不断招募人往西边湖南开垦,已经给了他们生路,若是他们要死磕在江南,那饿死活该。
而镇国府手中还有一堆的期货合同,接下来朕只要一点点放出来,一边赚多头,接着一边做空。尤其是,江浙闽的那一千万石粮食,只要消息传入各地,粮价就会瞬间崩塌!”
“一帮目光短浅的白痴,以为从海外拉到了粮食就能赚到钱?笑话!他们一边做高粮价,一边又弄来这么多的存粮,不就是自己送头来让朕踩吗?不踩白不踩!”
朱厚熜看着笑容邪异的朱厚照,越发发现自己这个皇兄,就是一个大恐怖。
“陛下!外边的群臣求见。”
“就说朕去抛期货了,趁着现在价格高,朕赶紧将手中二两银子买进来的期货抛出去,所以人不在应天。”朱厚照随意的说。
“是。”
“皇兄真的不见大臣吗?”
“见他们做什么?让他们赶紧去盯着市场,好好见识一下,金融化的威力。跟我玩,玩死他们!”ωωω.χΙυΜЬ.Cǒm
朱厚照嗤笑,他准备了半年,就为了今天的收官。
轰隆隆……
天边泛起了阴云,雷鸣在作响。
朱厚照一看,笑道:“呐就连老天爷都帮这江南呢!入秋前最后一点雨,不论稻麦,都会饱满!今年大丰!看他们如何输得当裤子!哈哈哈!”
雨落!
群臣们得知了皇帝跑去抛期货,赶紧来找人挂卯,或者称病,弄得第二天杨廷和上班的时候,整个南京六部,十不存一,脑袋嗡嗡。
“嗯?维之和宪清呢?”
“都称病,然后跑去看应天的期货市场了,昨日宫内出来了万余士兵,前往各地宣传政策,开始给乡人介绍期货政策,还有通报每日的收盘情况。一夜之间,整个南京就是青楼女子,也在谈论期货了。”
蒋冕苦笑起来:“我听通政司议论,镇国府核算,陛下昨日光是第一轮的印花税,就赚了十五万两。”
“十五万!抢劫呢!”
梁储在边上惊呼。
“不仅如此,陛下还下令将本该押运往京中的胡椒等物作为期货,开始挂牌售卖,交割时间为一个月后,已经有江南商人以每斤二两银子的高价买走了。”
“二两……全部换成银子了?”
“是啊。换成了银子。”
“今年海外进贡和购入的胡椒在十万斤,这么一算,二十万两白银就到手了?”
“这还不算印花税、手续费呢!总价应该在二十二万两。”
“嘶!生财有道啊!”梁储都震撼了起来。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惊呼了,陛下让你写的大明和两宋心学、理学异同,你写完了吗?”杨廷和揶揄着。
“不提这个,你我还能当同僚!”梁储一听这个就头疼。
他当官这些年,有些东西,还是还给老师了,最近找了很多陈献章的著作,重新阅读,发现很多内容,都被朱厚照带偏了。
尤其是“学贵凝知”这一条,在朱厚照与王守仁的配合之下,“学贵凝知,存疑问道,分析矛盾,知行合一,统筹规划,经世致用。”
各种乱七八糟的名词被朱厚照自圆其说,连带着心学学派之中,出现了一批王学拥趸者。
这就导致梁储每次看,每次思考,就忍不住被朱厚照带歪。
因为你不可否认的是,朱厚照的那一套,很厉害!
唯物和唯心是朱厚照和王守仁的方向,偏生两者本来无法统合,却被朱厚照一手“矛盾论”,以太极图来解释了。
所以,现在的心学学子,基本上都朝着王守仁的方向夺路狂奔。
于是,梁储郁郁,他快被逼疯了。
“不急不急,反正这是明年春闱殿试的内容。倒是马上就要开秋闱了,不知道今年乡试情况如何。”
“不如何!必定是妖魔群起。”梁储没好气道,“谢于乔、杨应宁、费子充他们的徒子徒孙都被放出来了,准备重新抢占江南乡试高地。”
“可是王守仁这个家伙,最近空闲的时候,就跑去讲学,他已经将陛下的言论融会贯通。他的学生王艮,更是其中佼佼,《明哲保身论》你们看过了吗?”
“哦?《明哲保身论》是王守仁徒弟所作?”杨廷和明显惊讶了起来。
“就是他所做!圣学便是民生之学,若百姓冻馁,便是假道学。所以他已经能出师了,若是他参与科举,只怕天下得再出妖孽了。”
“何意?”
“他是南京国子监生啊!陛下赐的。”
“嘶!”蒋冕大惊道,“等等,莫不是心学门徒,许多都是国子监生?”
“有著作的都有。”梁储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说这届的江南乡试,稍有不慎,就是群魔乱舞。若是陛下再加把火,亲自出题,那可真是……呼!不敢想啊!”
“那就让陛下出题吧。”杨廷和点了点头,坐回去写书。
“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梁储幽怨起来。
“我很想知道,这一届的才俊,能到什么程度。”杨廷和一边动笔,一边写了起来。
“还真别说,我也想知道。到时候我也联名。”蒋冕也坏笑起来,“叔厚你呢?”
“行行行!我也联名,到时候让维之和宪清也联名,内阁当这一次的大恶人。”
梁储心里也很想知道江南这一次,会有多乱!
作为南北各种思潮碰撞汇聚之地,江南因为富庶,所以读书人多,有钱人也多,一多就是清闲社会,一清闲总会吟诗作赋,搞出各种诗会比拼。
现在皇帝都带头炒期货了。
礼崩乐坏的时代,他们这些已经上岸的家伙,很想知道后浪的资质如何了。
所以一封请朱厚照出今年南直隶、浙江、福建、江西、广东五省联考的乡试题目奏疏,就送到了朱厚照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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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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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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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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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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