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很快从内宫传出去,然后送到了朱厚照手中。
此时朱厚照面前,还有几封奏疏。
朝鲜国王李怿为嫡长子峼,请上国册封为世子。
佛郎机国吞并满加剌。
南京六科给事中卫道御史郑慕等上疏,驳斥朱厚照选嗣行为,要求按照礼法,选近属之贤者,优其礼秩。总之就是对朱厚照所谓的诸藩筑陵宫,于孝陵侧为太祖高皇帝选,表示旗帜鲜明的反对。
还有礼科封驳今科选士金榜,但礼部以皇帝敕令的形制颁布了金榜,现在已经公告在了贡院,算得上一大奇闻。
六科给事中的权利,已经让朱厚照看得眉头紧皱了。
“得让这群家伙,滚去地方了。”朱厚照暗暗下定决心,六科必须转变职责,否则一定会眼中影响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毕竟能封驳圣旨,对朱厚照来说,不能接受。
最后就是各种议论处理宁王的事宜。
但朱厚照全部留中,也没有召集杨廷和他们来通州,因为这群家伙来了,会坏事。
所以,最开始召集无果之后,朱厚照就勒令内阁和六部在京中好好的处理国事,自己在外边完自己的镇国府。
“俩个没脑子的家伙!无法无天惯了是吧!”朱厚照是怒了。
张氏兄弟的事儿,真的让朱厚照见识到了他们俩的嚣张。
这个兵谏,估计就是闹饷。
但这玩意儿是边镇的手段,三大营里顶多吃空饷,谁敢克扣官员的钱?
现在可不是万历年!
朱厚照顿时面色难看起来:“去,传令给江彬,让他以朕两个国舅曾通宁逆给下狱。”
“陛下……”张永闻言吓了一跳:“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否则张太后那边……”
张家兄弟也是作死,不仅搞事,还曾经收过宁王的贿赂。
宁王被抓之后,记录的账本里头,就有他俩。
只是明武宗担心会被母亲责怪,所以没有追咎他们。
但朱厚照不是明武宗,他的继承的记忆中,明武宗很厌恶这两个舅舅。
“国舅?正德十年没杀他俩,朕已经开恩了!现在几万亩的田而已!又不是不给他们分润!既然他们不想要!那朕就帮他们!拿下之后抄家,所有能安的罪名给他俩盖上去,朕现在要做的事,谁都不能阻拦,就算是亲戚,朕也能拿他们开刀!”
张永吓得跪在地上:“奴婢这就去做。”
“亲自去,江彬做不到,就由你来总督东厂去做!”
朱厚照砸了手中的奏折,张永应下,匆匆转身出去。
“魏彬。”朱厚照气了一阵,对外吩咐一声。xǐυmь.℃òm
魏彬进来:“陛下。”
“带上一万人,进入三大营,直接接管三大营所有指挥权,同时进行员额彻查,吃空饷的账目全部给各府勋贵送去,警告他们,三大营现在开始,归了镇国府统辖,谁敢再伸手,别怪朕弄死他们。
同时告诉他们张氏兄弟忤逆了朕,还在太后面前嚼舌根,离间天家。甚至出言,他们联系了三大营勋贵,要趁着朕入京的时候,兵谏朕,废了朕。”
“不管真假,反正现在朕信了,让他们看着办!”
朱厚照冷冷的出言,魏彬屈膝:“皇爷,此事虽然可以办成,但唯恐国中有变。”
“朕会令梁储召集群臣三日内至通州,商讨处理叛逆一事,他们得挪位置,不然朕怎么心安?”
朱厚照早就盘算好了。
既然要做,就要雷霆手段。
在记忆里,因为惩罚张氏兄弟的原因,太后和武宗的感情渐渐冷淡了下来,皇帝大了,要对自己的皇位负责,张家兄弟太跳,惹是生非,朱厚照怎么开心?
那么,现在宁王叛逆们还活着,张氏兄弟口中说兵谏,又言拉拢了勋贵,不管真假,都太敏感了。
所以,朱厚照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张氏兄弟按在万劫不复之间,之后怎么拿捏,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太后再没脑子,再宠弟弟,也能明白在皇位面前,任何亲情都是个屁!
更何况朱厚照已经干掉了两个藩王,不差捏死两个亲戚。
“去做。”朱厚照让魏彬去做事。
然后伸手往自己的手上一掐,狠狠的掐下去,然后眼眶瞬间红了,泪落。
过了一会儿,让自己沉默了一下,喊来梁储。
“陛下。”
梁储看着朱厚照一脸沉痛和红通通的眼睛,不由得诧异起来。
“梁卿,朕真的如此不得人心吗?”
朱厚照沙哑的声音问,像个受尽伤害的可怜孩子。
“陛下……”梁储有点震惊朱厚照。
他除了给孝宗扶棺的时候哭成泪人,已经很少再见到皇帝有哭泣的表情了。
一时间,梁储感觉像是回到了正德皇帝登基的那个时候。
也是这般倔强又无措。
“国舅,就因为朕借了他们的赐田,要逆!他们俩勾结城中勋贵,欲在朕入京后,杀朕啊!”
朱厚照伤心万分,手拂袖垂泪,梁储更是不知所措道:“陛下,此必然是有人造谣。”
“可他俩,入了仁寿宫,与太后说,朕借他们的赐田是抢走了他们的赐田,朕可是命人与他们定了契约,该给的租子,一分没少啊!结果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前说就要造反!整个宫门守卫,都知晓了啊!”
朱厚照嚎啕。
起居注郎从外边进来,看到这画面,也不由得皱眉。
皇帝如此失态,太少见了。
梁储一时间急了,朱厚照基本没哭过。
“若是他们反了,想要迎立旁支,只怕名不正言不顺。可宁逆就在边侧,太后若是信了他俩的话,朕还有活路吗?”
朱厚照说出了“担忧”。
宁王就在通州,若是两人造反,最优的选择不是近支,而是宁王。
扶势力全崩的宁王上位,再配合三大营的兵力,就能控制整个大明,至于诸王,他们手中也没多少兵力,太后作保,宁王上位,朱厚照以不是孝宗亲子除名,宁王或成最大赢家。
只是这背后,根本经不起推敲。
张家兄弟,怎么敢反?
可朱厚照知道在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东西都不需要推敲。
一切以稳定国家为上。
“陛下,不如急诏内阁、六部、都察院、六科来通州议定宁逆罪责,等处理完国事,再入朝也可。”
梁储不管真假,都必须用最优的处理办法。
“那就有劳梁卿轻去内阁传旨,朕……朕这就让魏彬领一万大军去接管三大营,先稳住京城,再彻查。”
“也只能如此了。”
梁储无奈,领命出去。
只是等他出了大营,快马靠近京城的时候,看到了魏彬带着万余甲士雪中而行,越想越不对劲。
等他进入北京,天已经亮了。
然后看到了锦衣卫快速掠过街巷,并且在勋贵、兵部大臣府邸周围严密布防,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张氏兄弟只是借口!”
“陛下要的是三大营的控制权!”
“我被当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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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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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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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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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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