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极有可能要跟他们无缘了。
不过打探来的消息就是,其余诸王出钱出力,想办法献孝心给祖宗,你不参加反而是个异类,毕竟不参加的,很容易被猜忌是否有图谋。
众人皆醉我独醒,很令人讨厌的。
安陆州里正在守孝的兴王世子朱厚熜,看母亲蒋氏,将王室田亩卖出去些,又凑了凑,这才给北京送去了。
朱厚熜看到这一切,只觉得朱厚照做法荒唐。
选嗣,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但事实上,朱厚照这种做法,反而是正常的。
历朝历代无嗣皇帝还活着选嗣的行为,也都是这般大张旗鼓。
要选聪明的、身体好的,皇帝喜欢的为嗣君,才能让人觉得国家能有希望。
朱厚照这种做法,顶多就是被文臣觉得劳民伤财,后边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毕竟,干系国家世系传承,隆重一点也没什么。
……
于是,当年十一月底,朱厚照北返抵达通州时,鲁王、衡王两脉,凑了将近两百万两白银的财货,也送到了通州。m.χIùmЬ.CǒM
王守仁清点着,然后看着把玩着白银锭的朱厚照,忍不住转身来说:“陛下,这些……王爷也太富了吧!”
其实王守仁想说的是,王爷们占据太多钱财了,实在吓人。
“百年生聚,能不豪富?两脉不过出了拿了现银,就换来了这么多的财货。诸王富得朕都想再割两刀了。”
朱厚照随手将白银丢在箱子里:“全部送进内帑,等诸藩的银钱抵达,怕是得接近三千万两白银!这可是大明一年的赋税!不过到时候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这点银子,还是不够用咯!”
此时的大航海时代已经彻底拉开序幕,来自天竺、美洲、茶马古道,以及日本的白银,在这一百年内,大量涌入大明,也让银子贬值了下来。但现在还没有到银子能直接购买的生活物品的地步,还是只有大宗商品才用得上。
还有民间的储银绝对不少,还有大量前代的积存,但海量的白银还是足够令人震颤。
当然更重要的是,大明百姓,用的还是铜币以及贬值得快不成样的宝钞。
自己还得盘活经济,还得定好本币才能真正意义上过好日子。
尤其是,不能使用银本位,不然铁定会被外来的银子彻底贬值成不成样。
终究,还得是上铜钱。
朱厚照有点打算,但很快否定,不必着急,自己要做的还是先把兵练好,以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然后开始和横亘在大明身上的理学文官集团开撕。
不干掉文官集团的大部分特权,想要彻底革新,很难。
朱厚照要做的也只是收权,让自己日子逍遥自在罢了。
或许,顺道赶个风帆时代的早班车,也就差不多了。
三十而立,大明就是我的事业!
干就完了。
朱厚照哼着小曲儿走了,王守仁清账之后,忍不住叹息:“诸藩豪富,朝廷穷困,却还要连年给予禄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守仁,陛下呢?”
梁储闯了进来,然后看到了一箱箱银子,顿时绷不住了:“这些银钱,可是藩王押解而来的?”
王守仁刚想说话,魏彬的身影出现:“王大人,可清点好了,若是好了,就押解往内帑吧。”
“好。”
“等等!”梁储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梁阁老有事?”魏彬古怪道。
“这些银钱不应该由礼部和太常寺安排吗?毕竟是要造陵宫的。”
梁储皱眉。
按例,孝陵的修缮,都是礼部和太常寺督促的活儿,银子应该押解进礼部或者太常寺,怎么可以进皇帝的内帑。
“这银,自然得进内帑,毕竟陛下要和太祖高皇帝沟通,消耗颇多,所以得亲自盯着孝陵外宫的督造,怎么能给礼部和太常寺呢?这可是为大明选嗣君啊!外臣能比得上陛下和宗亲更能与太祖高皇帝沟通吗?”
魏彬振振有词。
当然这也是朱厚照交代的。
虽说皇爷最近神神叨叨的,但他还是很厉害的。
之前一直玩着八虎们的文官,现在反而被朱厚照折腾得脾气都散了不少。
“这……现在天下纷乱,这几月四川、福建均有地震。三日前,彰德府更是地震。江西、两淮今年更是大涝,都免了明年夏税,可是少了夏税,朝廷明年的银利不够用了。还是押解进仓场,调度一二。”
梁储也是无奈,大明朝廷的税其实一直很低的,朱厚照这边两百万两白银,可是可以救命的。
“梁大人若是有问题,可以上书。但这笔钱,乃是陛下选嗣支用。选嗣难道就不重要了?”
魏彬冷冷出声,“莫要让我等为难。”
“这……”
梁储无奈,只能眼巴巴看着白银被押解走。
“王大人留步。”
王守仁也要溜,梁储三两步并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梁阁老,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王守仁很不想掺和政斗,但现在朱厚照身边带着的文官体系的人,就他一个。
这一路北返,左右人都知道,王守仁为帝之徒弟,因此不少人鄙夷王守仁攀附。
但真正知晓内幕的一些心学大家,却不置可否。
毕竟王守仁找到了“心学”能否成为下一份显学的拼图,而这块“拼图”还是朱厚照教授的。
王守仁向来不屑于撒谎,所以心学中人也对皇帝的学问感到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朱厚照教导的《矛盾论》已经被王守仁改成了《太极中庸说》,初稿一万多字,已经被朱厚照拿走批阅指点了一二。
然后《太极中庸说》被朱厚照改为《儒学辩证法》。
路过济宁的时候,朱厚照还特地留了几天,让王守仁将《儒学辩证法》刊印之后送往他的几个弟子手中。
总之,王守仁是文官中的异类,但他本人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而是一心研究学问,顺道给朱厚照打下手干活。
但对于梁储来说,这是文官劝皇帝的希望之一,还是的让他以国事为重,劝谏皇帝一二。
“守仁啊!你亲侍皇帝左右,还是要多多劝谏。万万不能再亲昵奸佞了啊!”
梁储像长辈一样劝着。
王守仁却微微皱眉。
这是内涵谁呢?
要是自己不劝皇帝,难道自己就成了奸佞?
还真是……
“晚辈尽力而为。”王守仁答应着,然后开溜。
梁储微微皱眉,王守仁的学问,他也知道。
心学为陛下看中,若是……不妙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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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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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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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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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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