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水珠落在魂钢制造的高仿生眼珠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白芷呆呆的看着雨滴落下,久久没有回神。
‘白芷姐,这是几?’
‘呃...三?’
缓缓的抬起手,白芷抚摸着这颗眼珠,嘴角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没有了.....”有些哽咽的声音传出,白芷扬起脸,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雨过后会是天晴,可是,对白芷来说,那不是晴天了。m.χIùmЬ.CǒM
她想哭,她想不顾形象的痛哭一顿,但是她不可以。
德丽莎她们就在不远处,自己不能哭的太大声。
她不能将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在那群孩子面前,她不能。
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而那个能让她放声哭泣的人,此刻不在这里。
“奥托....你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就这样死掉的,对吧?”看着天空,白芷多么希望奥托像比安卡一样破开云层,重新回到这里。
但结果很明显,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人,不会再回来了。
“哈啊...”雨水砸在白芷身上,将她的发丝打湿。
一滴滴水珠顺着她的脸庞滑落,谁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掺杂着咸苦的泪水,谁也不知道其中是否饱含着她的悲伤。
她连放声痛哭都做不到,因为她知道不远处就是一群刚刚经历胜利的孩子。
对他们来说,或许他们打败了邪恶的奥托,拯救了全世界。
但是对白芷来说,她只是失去了自己的弟弟。
奥托....拜托你。
就像曾经捉弄我那样,回来再捉弄我一次吧.....
左眼流出一串水珠,那是否是白芷的泪?
亦或者,只是雨珠?
或许除了白芷,没人知道答案。
亦或许,就连白芷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
良久之后,教堂门口。
琪亚娜的表情有些奇怪,她看着面前对自己格外关心的塞西莉亚,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个名义上自己的母亲。
毕竟,是她代替了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的人生。
她也并不是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不是塞西莉亚真正的女儿。
可是偏偏,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要怎么去告诉塞西莉亚,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生死未卜。
这也让她对塞西莉亚产生了一股没由来的愧疚感。
“二姑奶!你没事吧?”德丽莎第一时间发现了浑身湿漉漉的白芷,看起来,她好像并没有用崩坏能烘干自己。
“嗯,没事。”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德丽莎,白芷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很清楚,德丽莎也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即使奥托再邪恶,再令人厌恶,他也是德丽莎的爷爷,她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对于奥托的逝去,德丽莎又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只是,德丽莎是大人,大人哪有在孩子面前哭泣的道理?
动用崩坏能将身上的水渍烘干,白芷看着德丽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伸出双臂,白芷将德丽莎抱进怀里。
“二姑奶?”没有抵抗白芷的动作,德丽莎任由白芷紧紧的抱着自己。
“德丽莎,哭吧,哭完了,你就要长大了。”白芷的这句话很简单,因为从今往后,那个一直都会为她兜底,任由她胡闹的爷爷,不在了。
“......”随着白芷声音的落下,德丽莎的声音停了下来,她在白芷怀中低着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
“二姑奶....爷爷他....不在了。”德丽莎的声音有些哽咽,白芷知道,她还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嗯。”紧紧的抱着德丽莎,白芷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德丽莎的后背。
“我以后...没有爷爷了....没有了....”滴滴泪珠从德丽莎的脸侧滑落,滴落在地面上。
“我该怎么办?我没有爷爷了....没有了.....”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德丽莎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啊,奥托是她的爷爷,她又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可是在孩子们面前,她绝对不能哭。
曾经,她也问过奥托这样一个问题。
大人们是不会哭吗?为什么不管多伤心,他们都是笑着的?
她也记得,奥托那时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他们清楚,已经没有比他们还大的大人了。
直至今日,德丽莎才明白奥托的这句话是什么含义
“我知道,我知道。”轻轻的拍着德丽莎的后背,白芷闭上眼,不让自己眼中心疼的情绪流露出去。
她又何尝不明白呢?
她已经撑着了,那么,她绝不希望德丽莎像她一样压抑自己的情绪。
天塌了也有高个子的人顶着,她还在,那就轮不到德丽莎。
“二姑奶....呜....”呜呜咽咽的声音从怀中传出,一边相聚的琪亚娜一家人看着失声哭泣的德丽莎,原本因为团聚的喜悦也淡去了许多。
“德丽莎....”看着自己的好闺蜜哭泣,塞西莉亚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并不是自己去安慰德丽莎的时候。
过了半个多小时,德丽莎的哭声逐渐小了下来。
她从白芷怀中站起身,抬手擦去自己的泪水,又变成了那个坚强的学园长。
“二姑奶,我已经没事了。”看着白芷,德丽莎慢慢的说着。
如果不是她的眼角微红,谁也看不出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孩在刚刚才失声痛哭过。
“嗯。”看着德丽莎,白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奥托,以后我就是你手中的剑。为你披荆斩棘,开辟前方的道路。’
没由得的,白芷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奥托许下的诺言。
她有做到吗?
她不知道,也已经无法知道了。
持剑的人已经不在了,但她这柄剑,还远未结束自己的使命。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你是新任的主教,前任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留下的一切都将由你继承,所以......”看着德丽莎,白芷的声音有些沉重。
“你准备好,接过我这柄剑了吗?”对着德丽莎伸出手,白芷一字一句的说着。
德丽莎能清晰的听到白芷的话,也知道白芷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看着白芷,德丽莎抿了抿自己的唇,最终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准备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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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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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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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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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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