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她抵在床柱上。
他的眸底翻涌着怒火。
“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就是一个随时会要挟你的小人?
娇娇,你就丁点感受不到我这颗心为你激烈的跳动么?
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可你却骗我,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
你如此厌恶我,那为何在林中一声声叫我益之哥哥?
是拿我做码,挑起落殇寒的怒火么?否则他的拳头也不会捏的那样咯咯响!
那晚在马车上,你吐露真情让我以为自己并非一厢情愿。
可事实是错了就是错了。如今大错已铸,不论以前你和他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式。
我也听说他如今有了慕容锦长伴,你也该放下了。”
张益之眼底的怒火渐渐消失,此时是一片疼惜之色。
他轻轻按着初雪的肩膀,“娇娇,一切都过去了,我知你不爱我,可我爱你就够了,嫁给我吧,这个孩子将是我们的长子,我定好好疼爱他!”
他卑微恳求的语气,让初雪有了片刻的错愕,更是有些许的措手不及。
见她怔然,张益之又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谁也不知,当年娘亲去寺院祈福途中胎动难产,孩子胎死腹中,恰遇到一妇人遭劫,产下一男婴后离世。他们便将那男孩收养,才有了今日的我。
他们对我很好,我不喜欢读书认字,爹就教我功夫强身健体,我也是偶然偷听到爹娘悄悄说起,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连青青也不知道。
所以你不用怕,我会像爹娘当初疼爱我一般疼爱他。
娇娇,嫁给我好不好?”
初雪一阵唏嘘,竟然不知张益之还有这样一段身世。
可是,她不愿意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有关系了。
她总是识人不清,一次次被伤害,早已身心俱疲。
她更不愿开始一段未知的恋情,或许换来的还是身心俱虐。
她累了,真心累了。
况且……
哪怕和落殇寒走到如今这种局面,她还是没出息的忍不住想他。
她爱他,亦恨他。
她的心已经被爱恨情仇填满,再也盛不下另一个,更不想去装另一个人。
“别碰我!你若真心对我好,就离我远一点!”
“娇娇!”张益之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你就那么喜欢我?喜欢我什么?我的脸蛋还是我的身.体?
好,若我给你,你是不是再也不会缠着我?”
她的手缓缓拉开身上的衣带,厚实的外衣掉落在地上。
粉色的中衣勾勒出单薄瘦弱的身姿。
张益之一颗心止不住的颤动,眸间似要喷出火来。
他厉声质问,“你就这么讨厌我?在你心里我真的如此不堪?若我要你,那夜在马车里早已对你为所欲为。
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你这样做是在羞辱我,同样也是在羞辱你!
我许你此生唯一,一生只爱你一人。
我发誓,若此生负你,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此,那愿意嫁给我么?”
初雪摇摇头,眸光坚定,“不嫁!”
张益之心口骤然发冷,转过身坐在太师椅上。
“你可真绝情!既如此,那我……如你所愿,从此你我二人形同陌路,各生欢喜!”
“好!”
初雪穿好衣裳,背着医药箱离开。
看着决然离去的背影,张益之拿出被送回来的那只步摇苦涩一笑。
“此生我注定孑然一身,孤独终老了。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能入我的心了。”
初雪从院中出来,却又碰到了三皇子。
他派人在暗中监视着,知晓她今日又来为张益之诊治。
便掐着点在驿馆外等候。
马车上,三皇子掀开车帘,面容白皙,温润如玉,更是彬彬有礼。
“不知姑娘去哪?本皇子可以送姑娘一程。”
初雪冷冷道,“我以为三皇子与上官仙月鹣鲽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她死了,三皇子看起来很高兴呢!”
三皇子瞬间收起唇边的浅笑,“本皇子怎么会不伤心呢,年后本来就是我和她的大婚之日,可不成想她的母亲……
本皇子说过会等她三年,三年后十里红妆,风风光光迎娶她过门,可是她去想不开。”
初雪慢步走着,马车也缓缓前行着。
上官仙月该死!
可她也同样悲哀,太子和宁国三皇子都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生之人。
他的一番话虚伪至极,着实可笑。
上官仙月怎会被他迷的晕头转向,芳心暗许?
就如同自己一般,总是识人不清。
感情,于她而言,已经是奢侈了。
此生,她有两个孩子足矣。
初雪再也不去理他,径直到了一馄饨摊前坐下,忙碌了这么久,她真的有些饿了。
一碗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馄饨端来。
“姑娘,你的馄饨好了,刚出锅的,慢点吃,小心烫着。”
初雪冲大娘甜甜一笑,“谢谢大娘。”xǐυmь.℃òm
三皇子从马车中下来,正好看到美人娇然一笑,这一笑在他的心口瞬间激起一片涟漪。
他眸子暗了暗,当即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小雪姑娘,好巧啊!”
三皇子笑着坐在了初雪对面的位置。
周围几张桌子空空,可他偏要和她挤在一张桌子上,本来香甜可口的馄饨,此刻因为他的出现也淡然无味了。
他丰神俊朗,貌似潘安,可是身上淡淡的香气却让她忍不住的反胃想吐。
“三皇子可是有什么事?”
“并无什么事,只是觉得和姑娘投缘,想和你交个朋友。”
初雪看了他一眼,“可我不想!”
三皇子怔愣一下,忽而大笑,“本皇子还真是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初雪冷冷睨了他一眼,目光掠过他看向远处一脸痛苦的大娘。
她连忙起身,拿起药箱,疾步上前查看。
却见大娘手指被划了一道长口子,嫣红的鲜血还在外涌。
初雪连忙拿起药箱,止血、消毒后最后才开始包扎。
“大娘,我把这个留下,只需要把这里撕开,这个位置对准伤口贴上去就好。下次若哪里割伤了,记得清洗伤口,用它就行。”
初雪认真的讲着创口贴的用法,大娘连连道谢。
却没人注意三皇子将一个小如芝麻的虫子放在了她的杯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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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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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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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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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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