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晚醉酒后的画面,她迫切想知道那晚她见到的男人是不是他。
“我替人诊断时不喜欢别人在场,不知各位能否先出去一下?”
老三和静香确实有些犹豫了,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亲人不能在跟前的,何况医者是女子,患者又是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于礼不合。
心娘赶紧将他们推走,“哎呦,你们就放心吧!有小雪在,不出半日,定能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张将军。
咱们呀,还是出去品尝瓜果。这些东西可是番邦才有的,哪怕你们身份贵胄,可是没有路子,平时也是吃不到的!”
这话可不假,这个时代可没有这些水果。
两人听到不出半日就能治好张益之,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也就顺着心娘的步子往外走去。
最后又想起地上躺着的老二,又将他也拖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顿时就剩下初雪和张益之两个人。
初雪这才认真为他做检查,他的体温很高,触手滚烫,有明显发烧症状。
眼睑水肿,昏睡。
她拿出工具,捏着他的脸颊,发现他喉咙红肿,两侧扁桃体明显肿大,颈部也能摸到多个肿大淋巴结。
初雪又抽取他的血液送到空间化验。
再用了物理降温,静静等待空间的化验结果。
其实她已经有了判断,可是她想再看看血液分析结果。
初雪站在床边,目光沉沉的看着昏睡的张益之,咬咬牙,终于掀开被衾,向只穿着里衣的张益之胸膛探去。
隔着里衣,她清楚的摸到记忆中突兀不平的地方,那应该是他曾经战场上被利刃损伤的长长刀口。
初雪怅然,原来那不是梦,那夜她真的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所以,那三个人也是他所杀吧!
她刚要收回手,却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
“娇娇……”
低沉嘶哑的声音溢出,原本紧闭双目的人却又睁开了眼。
一双因为发烧而有些赤红的眼瞳紧紧锁着初雪的小脸。
抓着初雪的手始终不放开。
男人哪怕是在病中,力气也大的很。
“放手!”
男人又低低唤了一声,“娇娇!”
初雪气急,却又挣扎不开,“将军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娇娇。”
虽然一直睡着,可是房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听的到。
那会他醒来的一瞬,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女子。
可也是那一瞬,他却对那个女人无比陌生,哪怕是顶着一张熟悉的脸,可是她身上却没有熟悉的味道,她的右耳珠上更是没有那小到几乎看不到的一颗痣。
那一夜,在马车上,他细细描摹过她的容颜,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最后才是那莹白的耳珠,也发现了那颗被忽略的小黑痣。
所以,他很肯定那个女子并不是他的娇娇。
眼前换了模样的女子才是。
那晚她倚靠在那块墓碑上:爱女上官锦,爱婿白离歌
他当初派人查过国公府,国公府只有两位小姐,不是上官仙月,那么自己的娇娇只能是上官竹溪。
所以当初在将军府她对上官明宇的维护都是发自内心的,哪怕灵魂不是最初的那个人,可是这份亲情却随着身体延续下来。
刚才所见的那个“上官竹溪”就是冒牌的!
虽然他不知晓为何她们会换了模样,可是他已经能够很清楚的分辨出她们,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初雪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被钳制住的手,目光从他的面上扫过。
“你的病我能治,正好,我也有话要问你!
你的嗓子肿了,你不必说话,待好点再开口吧!”
初雪借着医药箱的遮挡配着药,空间中的化验也有了结果。
果然,是EB病毒感染引起的传染性单核细胞增多症。
很容易和当今的风寒混肴。
只是他的病毒成因却和她有关。
那一夜,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
初雪神色落寞,给张益之做完皮试后,又给他挂了药瓶。
张益之又涌上睡意,眼看又要昏睡过去,他赶紧聚集内力,并汇到涌泉穴,意识清醒不少,可唇齿间却溢出一口血来。
初雪大惊,连忙上前查看。
怒喝道,“你做了什么?!”
张益之躺在床榻上,抬头静静看着她。
“你才是上官竹溪吧!娇娇!”
初雪为他擦嘴角淤血的手一顿,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可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他都知道了?他已然知晓她的身世?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一夜,他们拥吻的画面。
一种难言的悲痛涌上来,泪珠迅速氤氲在发红的眼眶中。ωωω.χΙυΜЬ.Cǒm
张益之并不知道手背上细细的管子中装着什么,不顾身体的虚弱,连忙挣扎坐起来,将初雪抱住,沙哑道,“娇娇,你究竟怎么了?”
此时,老三和静香一直在门外等候,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小雪出来。
不顾心娘的阻拦,老三一下推开了门,看着眼前的画面,听着小雪细若蚊吟的哭声,登时目瞪口呆。
“滚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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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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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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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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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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