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每个人就像听鬼故事一样,静若寒蝉。
上官肃皱着眉头,听着纳白莲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由的陷入沉思。
南帝眉梢微挑,目光扫向上官肃,“你说,共处一室,她讲的这些,你知不知道?”
上官肃拢了拢心神,扣了一个响头,“陛下,下官……下官什么也不知道啊。”
南帝睨了他一眼,“睡的跟死猪似的。”
初雪低头看了看自己,喃喃道,“我怎么会是鬼呢。”
落子萧:“父皇,事情不是这样,儿臣去法华寺静养,途中遇到了同样去法华寺祈福的上官姑娘,儿臣才带了她一段路程,儿臣见她的时候只是身上有些擦伤,哪来坠落山崖一说,无稽之谈!
要儿臣说,一定是有心人泄恨才谎造谣言。至于上官夫人为什么同车夫一起构陷上官姑娘,儿臣不得而知。
但是儿臣可以作证,上官姑娘这几日白天在大殿诵经祈福,晚上儿臣的手下守夜,也并未发现上官姑娘连夜离开再回来,这一点,法华寺的沙弥可以作证。
上官姑娘安然无恙,妖魔鬼怪之说不成立,她既在法华寺,断不可能同一时间出现在另一个地方,那么,上官仙月姑娘脸上的痦子更不可能是她所为。”
落子萧视线在落子沉和纳白莲身上徘徊,“至于其他事,那更不可能是上官姑娘所为。什么寻八字相合之人……只是借口罢了。”
纳白莲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是她给了我一块手帕,手帕上还绣着竹子,还落了个溪字。”
落子沉应声道,“对,对,父皇,那块帕子儿臣看了,是绣着竹子,拐角还有个溪字,帕子一股香味,儿臣闻了后……便情不自禁。”
南帝鹰眼微眯,看向初雪,可她却一脸茫然疑惑,显然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南帝命人从马车里取来他二人所说的帕子交给太医检查,没有发现被下药。
之后刘公公才将帕子交给南帝,南帝转头问,“确定是这块?”
刘公公哈腰点头,“回陛下,是这一块没错,马车一直由侍卫看守,没有外人接近。”
南帝闻言,将手帕扔到落子沉的脸上,骂道,“混账东西,连老子也骗!”
落子沉带着疑惑打开帕子,神色凝重,沉吟了片刻,“怎么……怎么会……”
纳白莲见落子沉一副震惊样不明所以,她还等着靠这块帕子力挽狂澜,帕子有竹子,还有一个溪字。上官竹溪想赖账都不行,那么她就能洗脱嫌疑,证明她是被陷害被迫和齐王苟且,把自己择出来。
她赶紧跪着前行几步,一把扯过落子沉手中的帕子,可打开一看,脸色突变。
不,不是这一块。
“殿下,不是这一块,一定是有人换了,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
南帝鄙薄溢满,冷声道,“从把你们带回来,朕就派人看着那辆马车,手帕是从车上找到的,只此一条,若你不识,那朕就找个认识它的人。”
南帝看向上官肃,“爱卿,这条手帕,你可认识?”
上官肃从侍卫手中接过那块素白的手帕,心微微颤抖,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昨晚并不是梦。
手帕上的白莲花是她亲手绣的,每次恩爱缠绵后,她都用那条手帕轻轻擦拭额头的细汗,他再熟悉不过。
可如今,这帕子拿到手里却千斤重又恶心无比,像一块锈铁插进自己的心,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只见他拿着帕子渐渐失神,双手不住的颤抖。
眼眸瞬间变得血红,上前就将纳白莲扑/倒在地。
侍卫赶紧上前将他拉开,可纳白莲止不住的呜咽,身上多了好几处血痕。
上官肃跪伏在地不做解答,可他的行为却是最好的回答,南帝不再逼他,目光又转向落子沉。
“老大,你说有人传信于你!可朕派人查过,你昨日并不在茶楼饮茶,而是去了妓院!
你个混/球,居然敢骗朕。”
落子沉慌忙的解释道,“父皇,是,儿臣是去了妓院,可儿臣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去听了个曲,不过确实有人给儿臣送信,儿臣也看到上官竹溪了。”
初雪侧过脸看他,“齐王殿下说见过民女?可民女那个时候还在法华寺,怎么可能出现在京城,莫不是殿下和民女的舅母一样见鬼了吧?或者说你们早就暗通款曲?一起陷害民女?”
初雪端端跪着,“求陛下为民女做主,民女一心向善,却不知何故,他们个个冤枉民女。”
南帝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混沌起来,没想到一个偷情案惹出这么多事来。
他已经派人去齐王府取那封信,又眯着眼问道,“你确定看清那人是上官竹溪本人?”
落子沉欲言又止,他只看到了大概,从衣裙到发饰,可是正脸她却真的没有看到。
这时,去齐王府取信的侍卫也回来了。
南帝看着信中内容,脸色愈发阴沉。
他大手一甩,便让刘公公将信交给了初雪。
初雪看到信的内容微微挑眉,那日随便写的露骨情话今日再看却让人好生作呕。
“陛下,这……不是民女写的,这压根不是民女的字迹,而且这样的情话民女可想不出。
民女是冤枉的,一切都是栽赃陷害,不关民女的事。陛下若不信,可以去望江楼取来那日比试时民女写的字来。”
南帝又将视线转向骄阳,问道,“那你是因何故出现在那里的?”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骄阳郡主拿出身上那封告密信,“陛下,臣女在府中歇息,收到了这份告密信,信中说齐王和国公府的美人会去那里幽会,臣女本来也不信,可派人去查看,确实见到上官竹溪在等人,臣女便信了,才会带人去围了她。”ωωω.χΙυΜЬ.Cǒm
南帝接过骄阳手中的告密信,又拿来落子沉手中的信看了又看。
神奇的发现,这两封信字迹竟然一模一样。
这究竟是谁写的?
纳白莲激动道,“陛下,我是冤枉的,那信不是我写的,我真是冤枉的……”
南帝:“即便信不是你写的,可你手帕便是证据,太医昨晚已经给你俩检查了身体,什么中毒迷药全是无稽之谈,若说你们情难自禁倒有可能,被当场捉奸实属活该!”
纳白莲再一次瘫倒在地,怎么这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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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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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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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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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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