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楚熠无奈的叹了口气,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

  也只能想到他下午离开时惹这位姑奶奶生气了,压根就不知道,司马灼清已经知道了情蛊已被转移到了沈星身上。

  看着地上麝香猫果坚硬的外壳,还有外壳上那一根根尖锐的刺,楚熠还没跪呢!就觉得膝盖一阵刺疼。

  “娘子!”舔了舔嘴唇,楚熠硬着头皮,轻轻敲了敲紧锁的房门。

  只是,屋里并没有任何回应。

  楚熠以为司马灼清没有听到,便加重了力道,又喊了声娘子。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楚熠这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了,也担心司马灼清出了什么事。

  本想直接撞开门进去,但又怕这样会让司马灼清更加生气。

  急忙出了门,问了外头守着的侍女,司马灼清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都干什么了。

  当听到侍女说高珏找了司马灼清,而且她还去了牢中,并且还陪了沈星一会儿后,楚熠就知道,他完了!

  司马灼清心地善良,若是当时她清醒着,一定不会同意沈星将蛊虫转移到她的体内的。

  而如今蛊虫已经转移成功,司马灼清就算再心疼沈星,再内疚,也不会再去责怪沈星。

  反倒是他,虽说当时是为了司马灼清好,但却也牺牲了沈星。

  司马灼清若是不迁怒他,那猪都能上树了。

  想通了这些,楚熠也不敢去敲门了。

  他知道,今晚要是他不去跪那麝香猫果,司马灼清这气绝对是消不了了。

  再次回到卧房门前,楚熠看着地上麝香猫果尖锐的刺,闭上眼,一个咬牙,便直直跪了下去。

  “嘶!”

  膝盖处瞬间传来刺骨的痛意,细密的汗水从额头上滑落了下来。

  楚熠双手握成拳状,用力拄着地面,直到膝盖适应了这种疼痛,他便收回了手,忍着剧痛,直直的跪在了麝香猫果上。

  一阵寒风吹进,楚熠瞬间打了个冷颤。Χiυmъ.cοΜ

  额头上的汗水被吹散了许多,但随着膝盖处再次传来痛意,密密麻麻的汗水再次遍布全身。

  一晚上的时间,楚熠不知自己身上的汗到底出了多少次,又被吹干多少次。

  跪到后来,他只觉得膝盖早已麻木,浑身冰冷,嘴唇也一片苍白。

  但他没敢起来,也没有对司马灼清升起一丝埋怨。

  尽管司马灼清说了很多次,如今他们是平等的,但他对司马灼清依然心存愧疚。

  他欠司马灼清良多,这辈子都还不清。

  只要司马灼清同意他守在她的身边,别说跪麝香猫果,就是跪刀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跪的。

  一墙之隔的卧房内,司马灼清其实压根就不知道楚熠回来了,也不知道楚熠此时正跪在麝香猫果上。

  她虽然留了信,又把麝香猫果扔在了门口,但也只是想要吓吓楚熠。

  她想着楚熠回来后看到她留的信一定会敲门求情的,到时候她故意再为难为难楚熠,让楚熠再哄一哄她,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在等楚熠回来的过程中竟然睡着了。

  而且,就连楚熠敲了两次门都没听到。

  第二天一早,当司马灼清睁开双眼时,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的。

  她扶着肚子坐了起来,看着旁边空空如也的位置,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摇着头下了床,司马灼清给自己倒了杯水,嘴唇刚触碰到冰冷的水时,司马灼清直接扔了杯子,也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对呀!楚熠呢?难道他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来?

  就在司马灼清暗自疑惑时,门外刚好传来了王福的声音:“公子,您怎么跪在这儿啊?”

  自从楚熠来到魏国不做皇帝后,楚熠基本上凡事都亲力亲为,也不再需要王福守夜,所以王福昨晚回来就睡了。

  此时,王福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一脸不可思议的补了一句:“您该不会是在这儿跪了一晚上吧?”

  “扶……扶我起来!”楚熠现在整个人都虚脱了,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看到外面天已经亮了,便让王福将他扶起来。

  只是,在王福刚将楚熠扶起他尚没有稳住身子时,卧房的门竟从里面拉开,接着楚熠就见司马灼清面色难看的出现在了门口。

  “娘……娘子!”楚熠心中一惊,刚刚直起的膝盖再次弯了下去。

  “唔!”尖利的刺再次插入肉中,就算跪了一晚上楚熠的小腿已经麻木,此时却再次感到了刺骨的痛意。

  “谁让你跪的?”看着楚熠膝盖上的暗红色血迹,司马灼清心中剧颤。

  她伸出手,本想扶楚熠起来,但楚熠现在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怕自己让司马灼清搀扶伤着孩子,便以手撑地,咬牙强撑起了身子。

  “公子小心。”

  在站起来的瞬间,楚熠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差点再次晕倒,幸好王福在关键时刻扶了他一把,才没让他摔倒。

  “王公公,快去请小齐过来。”

  从王福手中接过楚熠,司马灼清看着已被鲜血染红的麝香猫果,根本不敢想象楚熠是怎么熬过这一晚的。

  这人怎么这么傻,竟然真的在麝香猫果上跪了一晚。

  这麝香猫果果皮坚硬,刺也甚是尖锐。

  往日,她不小心被那上面的刺划上一下,都会疼半天。

  可楚熠,竟然生生在这上面跪了一晚上。

  鼻子一酸,司马灼清强忍着泪水将楚熠扶到卧房的软榻上半躺下。

  楚熠此时脑袋闷的难受,脸色也一片惨白。

  但在看到司马灼清微红的双眼后,急忙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捧着司马灼清的脸,一脸虚弱的笑着。

  “我没事!娘子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你还笑?”一脸恼怒的将楚熠推到身后的软榻上,司马灼清忍了好久的眼泪终是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别哭!娘子别哭!我真没事!不疼的!别哭好吗?”楚熠别的不怕,就怕司马灼清流眼泪。

  如今看着司马灼清的眼泪如同一连串珍珠一般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心里像堵着什么一般,难受的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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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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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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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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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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