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知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司马灼清似乎在梦中都有所察觉,竟有要醒来的迹象。
楚熠瞬间就慌了,却不知他到底在慌什么。
看司马灼清只是翻了个身便再次睡着,楚熠明显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从一旁一个隐秘的角落拿出之前让王福准备好的被褥,熟练的铺到地上,合衣躺下。
屋内炭火烧的很旺,窗外大雪纷飞,楚熠看着床上女子熟睡的俏颜,突然觉得幸福原来可以这般简单。
夜色静谧,楚熠忙碌一天,也是累了,不知何时进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了司马灼清的惊慌失措的声音,猛然惊醒过来,楚熠翻身坐起,就见床上的司马灼清满头大汗,正手舞足蹈的胡乱抓着什么。
“不要!司徒仲!你个畜生……璟匀,躲开!璟匀,不要死!”
“阿灼,阿灼醒醒,醒醒!”楚熠跪在床前,用力抓住她被汗水浸湿的手。
只是床上的女人依然紧闭着双眼,她眉头紧皱,眼角也滑下一滴接一滴的泪水。
“不要!璟匀!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梦中,司徒仲抓着她的手,一个用力,锋利的剑身一剑刺穿了楚熠的胸膛。
血!好多血!哪里都是血!
猩红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看着楚熠的眸光一点一点的灰败下来。
“不!”她崩溃的大吼着。
她飞速接住了他的身体,可楚熠只是吐着血,竟是连话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楚熠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可却在离她只剩一指距离时,手掌颓然落下。
“不!不要!楚熠!”尖利的悲鸣声如同猿之哀鸣一般,司马灼清满脸泪水,绝望的坐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
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她的衣角,浓郁的血腥味逐渐消散,而她手中的楚熠,也化为星星点点,逐渐消失在空中。xiumb.com
“楚熠!楚熠!”司马灼清慌张的在地上爬上,她想要抓住他,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她什么也抓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看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不!不要!”大吼一声,司马灼清猛地坐起身来。
她大睁着双眼,脸上已被泪水覆盖,漆黑的双眸此时猩红一片,还透着浓浓的恐惧与绝望。
“阿灼!”身旁的楚熠急忙将司马灼清拥入怀中,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别怕!别怕我在!刚才只是梦!只是梦!”
“哇!”听到他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一向坚强的司马灼清竟然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缩在他的怀中,像个小孩一般,不管不顾的哭着。
刚才的梦太真实了,她好怕!好怕哪一天楚熠真的像刚才那般,离她而去。
“呜呜!”哭到后面,司马灼清的声音越来越小,楚熠怜惜的摸着她的脑袋,而司马灼清除了哭,也是什么话也不说。
她想永远龟缩在他的怀中,被他保护!
这么多年,她都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不敢喊累,不敢喊苦!
可她其实真的很累,真的害怕。
“楚熠,不准离开我!永远都不准离开我!”她紧紧抱着他,带着哭腔,闷闷的说道。
楚熠急忙点了点头,开口保证道:“好!我不离开你,永远也不离开你!唔!”
她尖利的小虎牙不知何时落在他的肩上,楚熠疼的闷哼一声,却一动不动,由着她咬,由着她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灼清终于放开了他,她将自己的鼻涕眼泪毫不客气的全都抹在他的衣服上,仰着头,鼻尖通红,睁着她那双水雾雾的双眼,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楚熠心神一颤,心中瞬间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小心的动了动自己被咬的生疼的肩膀,看着她,柔声问道:“怎么了?还是害怕吗?不怕哈!我发誓,我绝不会离开你,绝不会……”
“璟匀,我饿了!”女子的声音软糯的不像话,那双哭红的双眼满是渴望的望着他,仿佛他能解饿一般。
“咳咳!”楚熠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急忙躲开她的目光,沉声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给你做。”
“可是下人现在已经睡下了,璟匀,你给我做好不好?”
“……好!”楚熠哪敢不答应。
他站起身来,硬着头皮问道:“你想吃什么,我……我去给你做。”
楚熠这话说的要多不自信就有多不自信,唯恐司马灼清语出惊人,说出什么太过难做的食物来,他又急忙补充道:
“要不就吃面条吧!晚上吃其他的不好消化,面条最好了,又能解饿,又不会积食。”
“好。”司马灼清倒没在这地方为难他,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楚熠这才松了口气,他吐出一口浊气,在司马灼清的身后放了个软垫,又将被子帮她往上盖了盖,柔声道:“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做面。”
“嗯!”
看着楚熠身影消失在屋内,司马灼清才打量起四周,她摸着身下软绵绵的被褥,好半晌才确定,刚才的一切并不是梦。
她被救了,被楚熠救了出来,现在她在世子府。
司徒仲再也没有机会磋磨她,打骂她了!他也不可能拿剑刺穿楚熠的心口。
虽然没想明白楚熠为什么这么晚没回自己房间睡,但司马灼清这会儿脑子还有点发懵,也不计划多想。
她靠在软枕上,想象着楚熠一会儿端着面条走进来,又坐在床边喂她吃面条的场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就连脸颊也在不知不觉间红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司马灼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她突然想起,楚熠似乎不会做饭。
楚熠以前是皇帝,信奉着什么君子远庖厨的狗屁真理。
后来虽然来魏国赎罪,给她当奴隶来了,但也一直待在她身边,从未下过厨。
那现在他去给她做饭,那饭能吃吗?
这般想着,司马灼清已经穿上鞋下了床,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走到门口,一声巨大的声响就传了过来。
“我天,地震了!”司马灼清感觉房子都跟着震了几下,她慌忙往门外跑去,刚站到院中的空地上,就见从小厨房的方向,钻出来一个黑头黑脸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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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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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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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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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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