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之间,似乎已是无解!
可就算无解,她也想要再次拼上一拼。
她不信命,以前不认命,往后也绝不会认命。
既然已经想通了一切,那她就会一条道走到黑。
即使这条路是错了!她也义无反顾,绝不后悔!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牢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软骨散折磨致死。
那软骨散是她逼她喝下的,既然是她造的孽,那她自然要偿还、自然要收拾残局。
之前,乔宇齐找她时,不仅说了情药情蛊之事,还将软骨散的解药给了她。
乔宇齐当时便已经猜到,司徒仲还有后招,也怕自己到时不能守在楚熠身边,所以便将解药交到了司马灼清手里。
他知道,司徒仲不管要如何对付他们这几个硕国人,囚禁也好、杀了也罢!他都不会动司马灼清。
因为司马灼清是魏林军主帅,她是将军,是唯一能帮他拿下陈王的人、也是唯一能帮他坐稳太子之位的人。xǐυmь.℃òm
所以,解药交给司马灼清,最是合适!
他自顾不暇,唯有司马灼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在楚熠软骨散发作时想办法将解药送到楚熠手中。
牢房中,地上恶心的饭菜一点一点的在减少,楚熠软骨散发作,本就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身上还满是伤口。
此时,他疼的脑子早已停止思考,只机械的吃着地上混在一起的饭菜。
那饭菜早已发馊发臭,楚熠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吐出来,但就算肚子里的酸水拼命往外涌,也都被他压下。
他一口一口,将那些恶心发臭的饭菜吃进嘴里,艰难的咽下。
他不知他还要吃多久,也不知他还能活几天。
既然快要死了,那何不顺了司马灼清的意?折磨也罢、羞辱也好,只要她开心,便好!
可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还藏着太多的不甘。
司马灼清还被情蛊所控,她并不是真的开心,折辱他也并非她的本意啊!
可他能怎么办?他如何能解了软骨散之毒?如何能帮司马灼清解了情蛊?如何能护住她啊?
王福在哪?暗卫又在哪儿?
他一向不信命,也从来不将希望压在上天身上,因为他便是天。
可如今,他不得不祈祷,不得不向上天祈祷。
祈祷他能再多坚持几天,祈祷王福和暗卫能快点查清一切,能尽快将司徒仲的罪行公之于众!昭告天下!
司马灼清亲眼看着那粒解药混在饭菜中被楚熠吃下,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来。
眼中早已湿润,在楚熠挪动身体继续去吃离他较远的饭菜时,司马灼清突然一脚踩在他的头上。
楚熠并没有力气反抗,或者该说,就算有力气,他也不会反抗。
曾经清冷而俊逸的面孔被人践踏在泥泞中,那张曾令无数人望而生畏的俊脸被司马灼清的脚挤压的变形。
楚熠闷哼一声,任由她乌黑的军靴在他脸上摩擦。
“楚熠,你记着,不管你如今做了什么,你都永远欠我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
“我若不让你死,你便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你欠我的,要用一生一世来偿还,我警告你,不准再寻死觅活。
“你若是再敢自杀,没成功倒也罢了,若是成功,我绝不会让你入土为安,我要日日鞭打你的尸体,让你在地狱也不得安宁!”
军靴从他脸上离开,司马灼清俯下身,狠厉的拉起他的头发,将他一把扔在相对干净的角落。
解药既已吃下,楚熠便没必要继续吃地上那些让人作呕的饭菜了。
他不忍羞辱她,可若不用这种办法,解药便很难被楚熠吃下,也很难骗过司徒仲。
司马灼清其实还想继续在牢中待一会儿,待确定解药真的发挥作用再离开,但她却怕她待的时间太长引司徒仲生疑。
尽管心里很是担心楚熠的情况,但她到底不敢再逗留,只最后故作凶狠的警告了楚熠几句,便拉开牢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角落中,楚熠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嘴角划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与伤意。
他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默默忍受着身上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剧痛。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身上的痛意似乎在一点一点的减弱,消失许久的力气,还有内力,似乎也在一点一点的回归。
“阿灼,对不起!”只是一瞬,楚熠就已想明白一切。
他看着地上恶心发臭的饭食,靠在墙上,哈哈大笑着。
守在一旁的狱卒只以为他又疯了,怕他再自杀,急忙警惕的盯着他。
只有楚熠知道,他是开心、是高兴、是兴奋、是激动!但更多的则是愧疚、是心痛!
他的阿灼!他的阿灼到底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才能忍受着没有被情蛊所吞噬。
从她朝她挥动鞭子,到她在他的额头上烙下‘奴’字,再到她今日故作狠厉的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逼迫他吃下那恶心发臭的饭食……
做这一切时,她的心该有多痛?
是他无能,是他没用,是他没有护好她,还拖累她让她来救他。
她每日不仅要在司徒仲面前卑躬屈膝,还要随时抵抗不被情蛊彻底吞噬意志。
这些本不该是她承受的啊!
曾经,他是皇帝,她便甘愿成为一名将军,保家卫国,为他护着硕国的天下!
如今,他身陷囹圄,被软骨散折磨的生不如死,亦是她,想尽办法,让他吃下解药。
她司马灼清,从未负过他,她愿为他付出一切。
可笑,他曾不信她,而如今,依然不信她!
他笑着,笑的癫狂,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砸下。
他用力捂着自己的心口,愧疚的不能自已。
‘阿灼,你放心,曾经的楚熠让你失望了,但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失望!
我会留着这条命,护好你!
我会永远是你的璟匀,从此,我的喜怒、我的生死、我的一切,一并交给你!
阿灼,等我!
我定会杀了司徒仲,解了你的情蛊,也定会达成你心中所愿,还天下太平!让更多的百姓不受战火侵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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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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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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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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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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