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不是也因为几封信而不信她、折辱她、伤害她。
而如今……
报应!
这是报应啊!
不知何时,他笑了!笑的难看!笑的狰狞!笑的绝望!
泪水落下,他别过头,没有再看一眼一旁的司马灼清。
“阿允,楚熠可同意向楚沧……”
话未说完,司徒仲突然发现楚熠额头上那刺眼的‘奴’字。
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他快走几步,抬起楚熠的脑袋,待确定那‘奴’字真的刻在楚熠的额头上时,司徒仲心中说不出的兴奋。
只是,下一刻,他突然走到司马灼清面前,竟一掌捆在了她的脸上。
“啪!”
“混账,你怎可这般侮辱硕帝?孤离开前对你的警告你都忘了吗?”
司徒仲的这一巴掌,显然是用了全力。
尽管他有伤在身,但司马灼清还是被打的倒在地上,脸颊更是瞬间红肿了起来。
“司——徒——仲!”就连刚才被施了墨刑都没喊一声疼的楚熠,此时看着司马灼清被打,双眼瞬间红了,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愤怒与心疼。
“硕帝,让你受委屈了。”
司徒仲虚伪的道着歉,又向一旁的两个狱卒吩咐一声:“你们两个,还不将硕帝解下来?请军医帮他看看?”
“殿下!”司马灼清似乎如今才反应过来。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抬起她那张红肿的脸:“殿下,楚熠置两国协议于不顾,为了一己私欲,挑起战争,让百姓生灵涂炭。还辱骂殿下,污蔑殿下。
臣不过小小惩戒他一下,殿下为何打我?”
“小小的惩戒一下?孤有没有告诉过你,楚熠身份特殊,能不用刑就不用刑?”
上前一步,司徒仲狠厉的握住司马灼清的下颚。
司马灼清眼中含泪,嘴角划过一抹惨淡的笑意,突然像个疯子一般,嘶吼着:“可他辱骂殿下、还污蔑殿下啊!”
“那也不是你折辱他的理由!”
“殿下!”司马灼清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她打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着,手掌用力捂着自己的心口。
“殿下,臣都是为了您啊!只要他骂您一次,臣就为您不值!臣觉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可您,您却还向着他。
他身份特殊又如何?他曾是皇帝又如何?他曾那般伤我,如今不仅挑起战争,还肆意辱骂殿下!他该死!他该死啊!
殿下是魏国太子,心地善良,身份尊贵,不忍对他用刑!可臣却不怕,臣不怕背上一个残暴的骂名。
只要是为了殿下,别说区区一个楚熠,就是与天下为敌,被天下抛弃。臣也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司马灼清知道,在司徒仲暗示自己给楚熠印上那个字时,就已做好了准备将她推出去了。
虽说是硕国不遵守协议在先,但魏国毕竟国弱。
即使现在,司徒仲也不敢真的将楚熠如何,更不敢对楚熠做出像墨刑这般羞辱人的惩罚。
所以,他将司马灼清推在前面,以后就算有人因为这件事找他报仇,他只用将司马灼清交出来,自己最多承担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不过,对司徒仲的所作所为,司马灼清如今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本就不爱他,所以司徒仲做什么,都伤不了她。
只不过,司徒仲确实为了得到她不择手段,又坏事做尽。
她确实要尽快取得司徒仲的信任,将所有事安排妥当,找到出路,彻底打破如今的僵局。
“阿允!”而司徒仲,在听到司马灼清说的这些话后。
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上前几步,心疼的将司马灼清拥入怀中。
楚熠看着此时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觉得心疼的麻木。
他紧紧握着双拳,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发现嘴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什么也说不出。
“噗!”终是没忍住,楚熠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看司马灼清此时的样子,显然是已被情蛊完全蛊惑。
这么说,她刚才打他、在他脸上施以墨刑并非她的本意?
可就算不是本意又如何?他如今身陷囹圄,根本无法救她。琇書蛧
她如今已被司徒仲掌控,认为司徒仲是她在这世上最爱的人,而对他,她只剩下恨!
长此以往,她只会越陷越深,彻底沦为司徒仲手中的一条恶狗!
如今王福不知身在何处,而冷风在前段时间就因为硕国临时有突发情况而带着暗卫离开了。
当时冷风没有说明硕国到底出了何事,而他因为司马灼清对他的怀疑也没有多问,只以为冷风有能力处理。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冷风那边再没有消息传来。
还有刚才司马灼清让他看的那封密信,她说赤羽军已经开始进攻魏都城了。
如果消息属实,硕国必是出了大事!楚沧也或许已经遭遇不测,或许已被控制!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从出生到至今,他从未碰到过如此棘手的情况。
到底要如何,才能逃出去救出司马灼清?才能知道硕国到底发生了何事?
“快走!”两名狱卒粗鲁的将楚熠推出了刑房,司马灼清被司徒仲抱在怀里,她看着那人孤寂而萧瑟的背影,心早就揪成了一团。
从地牢中出来时,已是子时。
司徒仲因为伤势实在严重,刚上马车就躺下来起不了身了。
司马灼清一边喂他喝着水,一边跪在他的面前,自责道:“都怪臣,若不是臣惹殿下生气,殿下伤口也不会裂开。”
“与你有何关系?是孤的身子不争气罢了!刚才孤并非故意打你,还疼吗?”伸手抚上她还红肿的脸颊,司徒仲一脸心疼的问道。
司马灼清急忙摇了摇头,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声音中满是哽咽:“对不起!臣刚才不应该怪殿下的!臣知罪了,殿下,您原谅臣好不好?”
“孤怎会怪你?你也是为了孤啊!”司徒仲一脸虚弱的回道。
司马灼清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拉着他的手,将脸颊在他的手上蹭了蹭:“殿下,臣说过,愿意为殿下付出一切,可是……”
说到这儿,她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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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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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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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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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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