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满是鲜血,强大的气场将长平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司徒允和司马灼清呢?”男人的声音比冬日里的寒冰还要冰冷,长平大脑根本还来不及作反应,手就指向了床榻的方向。

  而楚熠顺着长平的方向看去,则是彻底僵在了当场。

  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然炸开,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楚熠!”

  司马灼清的意识总算回笼,她慌张的将身上所剩无几的衣衫穿好,又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的套在身上。

  “楚熠,你听我……”

  “阿允,你后悔了吗?刚才可是你自愿的。你忘了楚熠对你做了什么了吗?”

  耳边传来司徒仲低沉的声音,他的手顺势落在司马灼清的腰上,亲密的将她搂在怀中。

  司马灼清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然而司徒仲此时却用了全力,丝毫不松手不说,手指还恶劣的掐住了司马灼清腰间的肉。

  司马灼清吃痛,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是啊!她为什么要向楚熠解释?她从来都不是楚熠的谁,反而楚熠现在只是她的奴隶。

  主子做任何事,都没有向一个奴隶解释的道理。

  何况,这个奴隶还有可能给她下了情蛊。

  想通了这些,司马灼清没有再继续挣扎,而是平静的靠在司徒仲的怀里。

  楚熠的双眼早已变得猩红,他脑海中全是刚才的场景。

  司马灼清衣衫不整的躺在司徒仲的身下,她神色娇媚,眼中波光流转,对司徒仲的行为没有一丝反抗不说,反而予取予求。

  他们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

  手掌早已握成拳状,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看着直到现在两人还是那般亲密,楚熠只觉得心中暴怒到了极点。

  他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一滴接一滴的眼泪从眼中落下。

  他低笑的声音渐渐变大,透着癫狂、透着绝望、却也透着无措、透着死寂……

  长剑从他手中脱落,他伸出手,用力指着两人,想要说什么,却发现,除了颤抖的嘴唇,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瘦弱的身躯渐渐向后退去,他脸色苍白,双目猩红,鲜血凝固在脸上,满目的泪水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输了!输得彻底!

  他以为他会忍不住一剑杀了这对狗男女,但他竟然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个失败者!从头至尾,他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他为了她,远赴敌国,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来当她的奴隶。

  他卑躬屈膝,认打认骂,从不敢有一丝反抗。

  而她,却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媚眼如丝,予取予求!

  “嘭!”

  刚出了门,楚熠再也撑不住,摔在了地上,庞大的身躯直接从台阶上滚下,他仰躺在冰凉的青石板上,看着头顶刺眼的阳光,忍不住再次笑出了泪。

  他是个傻子!他是这世上最大最大的傻子!

  “楚熠!”

  在听到门口那声巨响传来时,司马灼清再也忍不住,直接拿手肘撞开身后的司徒仲,急切的冲到了门外。

  司徒仲看着司马灼清离开的背影,捂着疼痛的胸口,满脸都是阴霾。

  殿外,王福和一众暗卫看到楚熠摔倒在地,急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楚熠却在他们还没靠过来的时候,声音虚弱却也冰冷的喊道:“全都退下!”

  暗卫不敢再上前,全都隐藏在了暗处,王福则是跪在楚熠面前,想要扶他起来,又不敢动他。

  不知过了多久,楚熠总算撑着手肘,慢慢的坐了起来。

  他目无焦距,失神的望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

  王福急忙向前挪了一步,用力将他扶着站了起来。

  “滚开!”刚一站起来,楚熠就晃着身子,狠狠的推开王福。

  王福不敢再上前,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直到楚熠晃着身子向前走了几步,他才小心的跟在后面。

  而司马灼清一出来,看到的就是楚熠孤寂落寞的背影。

  男人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他往日挺拔的脊椎此时也不自觉的弯了下来。

  因男人是背对着她,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脸色。

  但不知为何,她却能猜到,男人此时脸上的痛苦、纠结、挣扎、无力、愤怒、绝望或是死寂……wWW.ΧìǔΜЬ.CǒΜ

  “嘭!”走了没几步,楚熠便再次摔倒在地。

  王福再也忍不住,急忙上前,只是,楚熠却再次推开了他。

  他蜷缩成一团,捂着脸,崩溃的大笑着……

  他笑得癫狂,笑得绝望……

  “咳!”一抹鲜血再次从他嘴里喷涌而出,他捂着心口,紧紧蜷缩着身子,整个人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轻颤着。

  司马灼清早已红了眼眶,她踉跄着来到他的身边,半跪下来,轻柔的将他额前沾满汗水和泪水的发丝给别在耳后。

  男人本来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此时他那双漆黑的双眸一片破碎。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讥讽的笑着。

  一把握住她还停在自己脸上冰冷的手,楚熠的声音中满是冷漠:“护国将军是来看我笑话的?”

  “楚熠,我们先回去好吗?”看他这般,司马灼清的心也痛到了极点。

  楚熠却冷冷的甩开她,自嘲的笑着:“回去?回哪儿去?你的将军府?回去后干什么?继续被你折磨欺辱、继续被你像个牲口一样锁着?”

  奋力的撑着手肘,楚熠再次用尽全力站了起来。

  司马灼清看着他踉跄的脚步,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他,楚熠却大力将自己的手臂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他满是厌恶的看着她,声音也像是从冰里淬出来的一般:“别碰我!脏!”

  “楚熠!”司马灼清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整个人都僵在当场。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一个一个冰冷的字眼。

  “别碰我,脏!”

  “别碰我,脏!”

  “别碰我,脏!”

  泪水一滴一滴从她绝美的脸上划过,司马灼清紧紧咬着嘴唇,直到一股铁锈味涌入嘴中,她才猛地醒悟过来。

  楚熠消瘦而孤寂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她恍然惊觉,她永远都抓不住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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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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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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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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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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