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殿下昨夜回去就染了风寒,今日便不去军营了,特来让奴才跟您说一声。”

  如今已是秋日,天气寒凉。

  司马灼清昨日便听出来司徒仲声音不太对劲,昨日的军报又比较多,处理完时时辰已经不早。

  本来司马灼清说不让司徒仲送她回来了,但司徒仲坚持。

  没想到,将她送到府上没多久,就下起了雨。

  司马灼清看着门口渐行渐远的马车,有心喊住他,但又想着将军府距离太子府并不远,就由着他走了。

  如今想来,或许司徒仲便是昨夜淋雨后病情加重的吧!

  这般想着,司马灼清不由升起一抹愧意,她一脸担心的问道:“那殿下可要紧?可请了大夫?”

  “大夫已经看过了,昨夜殿下就高热不退,陛下还派了太医前来看了。太医说殿下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还心中烦忧,才会如此。”

  “心中烦忧?”司马灼清抓住了关键词。

  长平点了点头,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司马灼清。

  司马灼清眉头不由皱起:“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本将军说?”琇書網

  “这……将军,昨夜殿下发高热时,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今儿早上天一亮,奴才就想请您过府的,是殿下不让,也不让奴才告诉您他病的这么厉害。

  将军,殿下这次风寒确实很严重,他如今已是卧床不起,奴才斗胆,还请您去看看他吧!”

  “当真那般严重?”

  司马灼清记得司徒仲自小体弱多病,之前在硕国时,他从小就被送到庄子上养病。

  听上京城的人说,仲家的那位公子几乎是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也是司马家出事之前,司徒仲身子养的差不多了才从庄子上回来的。

  想来,他那般虚弱,生病了也比一般人严重吧!

  而他昨日也是因为她病情才加重的,于情于理,她都该过府去看一看他。

  “将军,奴才岂敢骗您,殿下真的不好,他缠绵病榻,身边也没个可心人照顾。将军,您就发发慈悲,去看看我们殿下吧!

  殿下喜欢您喜欢的紧,或许见到您,他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以前怎么没发现,长侍卫还长着一张巧嘴呢!”司马灼清顺嘴回了一句,长平尴尬的咧了咧嘴。

  司马灼清也没再为难他,她心中实在担心司徒仲,便说道:“殿下病情严重,本将军就陪你去一趟太子府吧。”

  “谢将军!谢将军!”长平就差激动的给司马灼清跪下了。

  司马灼清倒没再说什么,随着长平便去了太子府。

  密室,司马灼清离开没多久,楚熠将喝完的药碗递给王福:“今日司徒仲还是来府中接阿灼去军营的?”

  “今日仲太子并未来。”王福接过药碗,恭敬的回道。

  楚熠皱了皱眉头:“他今日为何没来?”

  以楚熠对司徒仲的了解,他并非轻易放弃的人。

  今日没来,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果然,只听王福道:“奴才刚才出去拿药时,听下人们说仲太子病了。”

  “病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那阿灼呢?阿灼是不是去太子府看他了?”

  “是!”

  “嘭!”楚熠生气的一拳锤在旁边的床上。

  “这个司徒仲,居心叵测!居然想着靠装病来博取阿灼的同情,实在该杀!”

  “公子息怒!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实在不宜动怒啊!”

  王福急忙低头劝道。

  只是楚熠心中的怒火并未减少半分,他看着手腕上的锁链,眼中满是恼怒。

  “暗卫呢?我交代的那几件事完成的怎么样了?府中司徒仲的人是否已经清理干净了?还有曹太医给的汤药,到底有什么问题?可都调查清楚了?”

  “回公子,仲太子的人除了管家和曹太医我们暂时没动外,其余人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

  至于曹太医给小将军配的汤药,暗卫刚才来报,那药方表面上并没有问题,里面也并没有毒药,没有相克的药。

  但暗卫将熬好的汤药和长平每日送来的血让外面的人查探后,其中一人怀疑,那汤药中加入了蛊毒!”

  “什么?蛊毒?”

  “是,至于是哪种蛊,那人看不出来,而他对蛊毒也研究很少,所以帮不了我们太多。”

  “混账!司徒仲居然敢给阿灼下蛊!看来之前,我还是对他太仁慈了。”

  楚熠双拳紧握,身上散发出暴虐的气息。

  之前在硕国时,他与司徒仲虽是君臣,但也是知己,是朋友。

  到魏国后,他虽觉得司徒仲变了,变得居心叵测,心思歹毒,但心中尚且对他抱有一丝期待。没想到,他竟然可恶到给司马灼清下蛊毒。

  虽然王福说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蛊毒,但楚熠有预感,就算不是蛊毒,也一定是比蛊毒更加恶毒的东西。

  手背上青筋暴起,楚熠现在就恨不得将司徒仲活撕了。

  “王福,传令下去,让暗卫现在就去寻找懂得蛊毒之人,一定要先搞清楚阿灼中的是何蛊,并找到解蛊的方法。

  另外,吩咐潜伏在太子府的暗卫,不惜一切代价,将司徒仲严密监视起来。

  并且让他们不遗余力的给我查,查清楚司徒仲这段时间都与谁接触,他是通过谁寻得蛊毒的。

  还有,将司徒仲过去所做的所有恶事全都给我挖出来。

  这次,我绝不会再放过他!”

  楚熠这次是彻底怒了,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司马灼清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别人下了蛊毒。

  怪他!怪他!他来到魏国后只知忏悔,只知赎罪,竟然忘了保护她。

  “是,奴才这就去。”

  王福应下,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只是在他走到门口时,楚熠又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等等,你刚才说阿灼去了太子府?”

  “是!”

  “将这手镣脚镣给我砍断,立刻送我去太子府!”

  楚熠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张了起来,司徒仲这些时日日日与司马灼清待在一起,偏偏今日便开始装病,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开始最后行动呀!

  每日他都让王福将司马灼清在军营中的情况告诉他,王福也说司马灼清与司徒仲两人每日只是在营中研究军报。

  是不是司徒仲眼看着拿不下司马灼清,所以今日计划下重招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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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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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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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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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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