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我说了这么多,你还要怪她吗?你还觉得她对我的惩罚狠吗?
这次燥症发作前,他让我把她绑住,是我不忍伤她,绑的松了些,她才得以挣脱绳索打了我。
楚沧,其实最苦的是你清姐姐,她才是被伤的最深的那一个。
如今我只希望用时间来抚平她心中的那些伤痛,我希望用我的真诚让她对我渐渐放下防备,让她能再次相信,我信她,我爱她!
楚沧,说了这么多,你能明白吗?”
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楚沧,楚熠眼尾泛红。
楚沧也同样看着他,他从来不知道楚熠的眼睛竟然可以这么亮,也从来不知道,他们俩之间竟然这般纠结。m.xiumb.com
他是个毛头小子,没有经历过情爱,也以为情爱是简单的。
除了爱便是恨!
而如今听了楚熠的叙述,他好像才有点懂,原来情爱并非单纯的爱与恨。
“我……”楚沧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最后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别过脸去。
“三哥,您好好休息,我去找清姐姐,她今日都来了好几次了,一直被我挡在外面,我这就让她进来。”
“嗯那你先出去,不过不要让你清姐姐进来!”
“这又是为什么?”
“照我说的去办,要是她执意要进来,你就说我累了,已经睡了。”
“是!”
楚沧离开后,楚熠虚弱的躺到床上,再次闭上双眼。
他不想让司马灼清看到他这副虚弱的样子,也不想让她愧疚,让她担心。
门外,楚沧出来后,司马灼清着急的便走了过来:“怎么样?你皇兄怎么样了?”
“皇兄已经睡了,清姐姐还是先别进去叨扰了。”
楚沧的这声清姐姐比前几日叫的都要真诚,就连声音竟也带着一丝不自然。
司马灼清看着楚沧泛红的眼圈,心中大惊:“你……你皇兄真的没事吗?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说着,她直接就撞开楚沧,向里面跑去,心里更是慌乱到极点。
楚沧有心把她拦住,但自己都被司马灼清撞的一个踉跄,等他回过神来,司马灼清早就跑进去了。
没有办法,楚沧只好再次折返追了过去:“清姐姐,皇兄真的已经睡下了。”
司马灼清到了里屋时,楚熠正费劲的去拿一旁的一个水杯。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身上缠满了纱布,有几处伤口竟还有血隐隐渗出来。
因为矮桌上的水距离他还有些远,楚熠并不容易拿到,此时额头上渗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水。
司马灼清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反正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他本该是硕国万人之上的皇帝,奴仆成群,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大把大把的人在身边伺候,可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
司马灼清拿起一旁的水杯,楚熠抬起头,当看到头顶的司马灼清后,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欣喜,却瞬间被自己压下。
他颤着声音一脸忐忑的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喝水吧!”司马灼清坐到床边,语气强硬,但手上却很是小心的把楚熠扶起来,靠在她的怀里。
楚熠不习惯这种小鸟依人的姿势,本想从她手里接过水杯,可司马灼清却抓的很紧,还固执的将杯口放在了他的唇边。
楚熠到底受伤颇重,又中了软骨散,此时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便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
“还喝吗?”
看楚熠只是小抿了几口就不再喝,司马灼清看着他依然干裂的嘴唇不由再次问道。
楚熠摇了摇头,又掩着唇轻咳了几声。
司马灼清听他又开始咳嗽,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没事吧?”
“无……咳……无碍!”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司马灼清到底不放心。
她将水杯放到一旁,又小心的把他扶着躺下,抬头看到刚进来又想退出去的楚沧和王福两人,便吩咐道。
“王公公,麻烦你让小齐过来再帮公子看看。”
“是,奴才这就去。”
王福急忙应了一声,楚沧再次看了眼坐在床边的司马灼清,也低头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我真的没事。”待房中只剩司马灼清和楚熠后,楚熠哑着声音说道。
司马灼清拿起一旁的帕子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沉默许久,终是开口道:“打你并非我本意,当时我失了意识,只是……”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你不需内疚,说来你的燥症也是因我而起,被你打本就是我该承受的。”
楚熠认真的看着头顶的司马灼清,话也说的认真,并不掺杂一丝的假。
司马灼清却是越听越气愤,她狠狠瞪了楚熠一眼,将刚才被他打断的话补充完整。
“所以你就任由我打吗?都不知道躲的吗?楚熠你是不是不当皇帝后脑子也傻了?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失去了意识,知不知道我真有可能把你打死?”
“没……没那么严重。”
楚熠说这话时一点底气也没有,但看着司马灼清炸毛的样子,却莫名觉得可爱。
他是亲身经历过当时情况的,司马灼清当时下手有多重他感受的到,又是那种毫无章法的打,根本就没有避着要害。
他甚至当时都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虽然心里遗憾,但又想着,能死在司马灼清手上,能不再看她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不也挺好的吗?
现在想来他当时的想法确实可笑,也实在太过自私。
如果他真的死在司马灼清手中,依着司马灼清的为人,她清醒后,怕是又要愧疚一辈子了!
这便是他的阿灼,不管他以前如何伤她、折辱她。
她总是那般善良,将一切过错都揽在她的身上,让人心疼的紧。
楚熠有时会想,他之前那般伤她,是不是就是抱着这种心里?
觉得她怎么也不会离开他才敢那般对她的?
而如今,他死皮赖脸的留在她的身边,是不是也吃准了她不会真的杀他?
其实抛开那些外在因素,司马灼清要杀他的机会多不胜数,可她每次都在最后时刻放过了他。
就连那些惩罚,也是他曾经加注在她身上的。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她比当初的他仁慈的不是一点半点。
楚熠想,若他是司马灼清,或许早就在之前被折辱时就一刀结果了他,或者举兵造反了。
他知道司马灼清是有那个能力的。
可即使到了最后,即使她的父亲因他的自大而死,她都没有那般做,只是用假死逃离了他的身边。
后来他来到魏国,她也有那么多机会可以杀了自己,却依然没有动手。
这世上或许也只有他的阿灼,才允许他这般可恶的人在她面前蹦跶这么久吧!
楚熠觉得,他已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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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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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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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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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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