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看着已经转身的司马灼清,着急的喊着她:“小将军……”
“你刚才说楚熠睡着了?”就在此时,已经走出几步远的司马灼清突然回过头来。
王福急忙点了点头:“是,公子确实睡下了。”
“那我……我进去看一看他,你不用跟进来了。”
说着,司马灼清生怕王福跟进来似的,三步并两步的走进了楚熠的房间,还顺便关上了门。
王福看着紧闭的房门,愣愣的点了点头,高声喊道:“是,奴才在外面守着。”
屋内,司马灼清进来时,只见屋内亮着微弱的烛光。
楚熠此时正躺在床上,他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似乎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
司马灼清一步一步靠近他,看着此时躺在床上安睡的男人,心里却像是被什么刺痛一般。
她记得以前楚熠虽不胖,但也不像如今这般清瘦。wWW.ΧìǔΜЬ.CǒΜ
他来到魏国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却从一国皇帝沦为了奴隶,被她打被她骂,毫无尊严的跪在她的脚下,伺候她、讨好她!
楚熠以前确实做了很多错事,但她真的就不能给他任何改错的机会吗?
手指轻轻的抚上他尖锐的下巴,司马灼清低下头来,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谁?”
正在此时,楚熠突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司马灼清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已经反手将她束缚在怀中。
尖锐的匕首落在她的颈间,司马灼清呼吸一滞,心里徒生了一层寒意。
她没想到,楚熠的警惕性竟然这么高。
“是我!”在匕首差一点就划破她的脖颈时,司马灼清才反应过来,急忙出声。
而这么短的时间,她手心竟然生起一层汗,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在发抖。
“阿灼?”楚熠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急忙收回匕首,放开了她。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才下手那么重的。”
“看来陛下的伤已经好了!”站直身子,司马灼清低头俯视着坐在床上的楚熠。
刚才楚熠出手迅速狠绝,可半点不像有伤的样子。
司马灼清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刚才没有出声,现在早已是楚熠手中的刀下亡魂了。
她怎么就忘了呢!楚熠从来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他是一头狼,一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主人一口的恶狼!
明明知道他执意留在她身边心怀叵测,可当她看到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想着他之前的卑微,她总是会心软。
司马灼清猛然惊觉,这些,会不会全都是楚熠的伪装。
刚才将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的楚熠才是最真实的楚熠,那是他的本能反应,当时他身上流露出刺骨的杀意,他真的想杀了她!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司马灼清瞬间如坠冰窟,她看着面前这人依然熟悉的面孔,却觉得心里满是胆寒。
拿起楚熠放在一旁的匕首,司马灼清用匕首挑起了他的下颚:“回答本将军,你的伤是不是早就好了?”
“没有,偶尔还会疼,乔宇齐说想要为我好好调理调理身体,所以我才……”
“是吗?”不等楚熠将话说完,司马灼清就冷声打断他的话。
“楚熠,你是不是觉得我人傻好骗?觉得只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我就会心疼你?就会可怜你,就会少折磨你几分?”
“不是,我绝无此意!阿灼,我虽没有乔宇齐说的受伤那般重,但我的身体真的也没有那般好!我……”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再次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司马灼清的声音冷若冰霜。
楚熠对她此时的反应甚是无力,也觉得心痛的麻木。
“阿灼,我真的没有骗你,难道在你心中,我便这般不值得信任吗?”
“别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给我看,楚熠,你的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说!你装病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想哪天给我一刀?”
锋利的匕首顺着楚熠的下颚滑到脖颈上,只需再向前一步,就能划破他的肌肤。
楚熠看着眼前之人冷漠的样子,却是苦笑一声。
他摇着头,突然伸手握住了架在他脖颈上的匕首。
凌厉的刀锋划破了他的肌肤,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只满脸真诚的看着司马灼清。
“阿灼,我不会伤你,也没有骗你!若你不信我,觉得我会伤了你,那现在就一刀结果了我!我说过,我绝不反抗!能死在你手中,是我楚熠的荣幸!”
“混账!”看着楚熠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司马灼清心颤了。
她松开匕首,再也不敢对上他的眸光,后退几步,落荒而逃。
“阿灼!”看着司马灼清离开的背影,楚熠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赤脚下地,急忙追了过去。
“公子,您和将军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不穿鞋啊?奴才去……”
“阿灼往哪个方向去了?”
“回公子,奴才看小将军往自己房间方向去了。”
“知道了,你不必跟来!”留下这句话,楚熠再不敢耽误,再次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他不想再与司马灼清之间生有误会,他们关系已经这般恶劣了。
他只想要与她好好的,可为何就这么难呢?
“阿灼!”当楚熠追上司马灼清时,她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正坐在房间喝着酒。
看到他来,司马灼清只是抬头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楚熠因为一路跑过来的缘故,呼吸有些混乱,脸上也沾满了汗水。
他并没有骗司马灼清,他的伤并未完全恢复。
从刚开始司马灼清刺的那一剑,到后来替司马灼清挡楚沧那一剑,之后被司马灼清掌捆,踹飞那么多次,早已伤了肺腑。
如今他看起来身体已恢复如初,但内伤还很严重。
可明明刚才在来的路上早已想好那么多解释的话语,但如今看着她冷漠的样子,那些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司马灼清不相信他,就如之前司马灼清曾向他一次又一次解释她与宣王无染,而他却总是不相信她一样。
如今他也终于体会到不被最爱的人信任的滋味,楚熠想,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闭上眼睛,楚熠握紧双拳,由着手心上的鲜血滴落下来。
他后退一步,朝着司马灼清直直的跪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想要偷懒多休息几日才会骗将军的,如今既然被你将军发现,我不敢再做解释,请将军惩罚。”
说着,他俯身拜下。
一滴一滴汗水从额头上滑下,心真的很疼,是那种被人用钝刀一刀又一刀在心上划过的感觉。
头顶被一片阴影覆盖,楚熠以手撑地,直起了身,但在手掌用力的瞬间,才想起自己手心已被匕首划破。
钻心的疼从手心传到脑海,楚熠苍白着脸,抬头仰视着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满是汗水的下颚被女人捏住,楚熠只是看着她,没有一丝反抗之意。
在女人的目光打在他的脸上时,他垂下眸光,乖顺的看着地面。
“既然璟匀诚心改过,那就在这儿跪到天明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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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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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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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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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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